林子丰越听越糊涂了:“你是说,你……是我……送给春花的?春花自己还买了这辆车子?”小童点了点头:“你可能认不得我了。不过,春花是怎么死的,你应该很清楚。”林子丰感觉浑身发热,额头上都渗出汗来:“我,我好多年没见到春花了……”
小童擦干了眼泪,瞅了林子丰一眼,猛然开动了车子。红车像箭一般,飞速地向前奔去。拐过几道弯,车子在一处悬崖处猛然又停了下来。“这个地方,林子丰,你不会不熟悉吧?”林子丰头上的汗已经流了下来,他把手中的布娃娃一扔,就要去抢小童手中的方向盘。小童用手一指林子丰:“你不要乱动,否则我就把车子开到悬崖下面去。”林子丰立刻缩回了手:“别,别,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你到底是谁?”小童眼睛望着悬崖下面,幽幽地说:“林子丰,你不要以为你干的那些事儿,没有人知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林子丰沉下脸来,大声吼道:“小童,没影儿的事儿你可不要乱说!你说,你到底是谁?”小童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林子丰:“你还记不记得,当年,你给春花买过一只布娃娃?”林子丰点了点头。小童接着说:“你还对春花说过,等你在城里混好了,一定买一辆红色的小车。然后,就把春花接到城里,让她每天开着车接你上下班。”林子丰说道:“那些话,不是当时为了哄春花开心吗?”小童继续说道:“车子你买不买其实无所谓,春花也知道你现在还买不起车子,所以,她就自己买了这辆小车模型,然后就带着我进城找你。”
林子丰大吃一惊:“你是说,你开的这辆车,是辆汽车模型?”小童没有接他的话,仍然自顾自地说:“春花进城找你,不是要让你对她负责,一定要娶了她。她是得了重病,知道自己活不多长时间了,就想再见你一面。”小童说到这里,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林子丰一听,肠子几乎都悔青了。早知道春花得了不治之症,自己还用得着冒那么大的风险,把她推到这悬崖底下吗?林子丰浑身发抖,呆呆地瞅了小童半天,问道:“你,你到底是谁?”小童一边摆弄着布娃娃,一边说道:“你说呢?”
林子丰只觉得一股凉风,吹得骨缝都发冷:“你,是我给春花买的那只布娃娃?”小童冷笑了一声:“你还挺聪明的。”林子丰惊呆了,喃喃地说道:“布娃娃?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他说着,突然一把抓住车门,想打开车门跳下车去。可是,车门锁得死死的,任凭他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
林子丰双手抱头,“呜呜”地大哭起来。接着,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央求小童道:“小童,你放我出去吧。那件事儿,我错了,我不是人,我是畜生,你放了我吧!”小童没有理他,仍然幽幽地说道:“林子丰,你真是鬼迷心窍了!我不是没给你机会,我送给你那只像春花的布娃娃,就是想让你反省自己。假如你真的能够悔过,哪怕只是到这里来,向春花忏悔一下,我也会放过你。可是……”林子丰听到这儿,赶紧说道:“小童,我忏悔,我忏悔。以后,我每周都来这里忏悔。不,每天,我每天都来!”
小童摇了摇头:“林子丰,现在晚了。”说着,她脚下一踩油门,车子向悬崖边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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