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硕大的白色毛毛虫在盒子里诡异的蠕动着,慢慢昂起了头,头上,一只黑色的小眼朝着韩梅射出了森寒的幽光。
一声脆响,小木盒迅速的合上了。韩梅面色惨白,惊恐不安的看着秦田。
“这就是你寄给小柔的生日礼物,虽没写寄件人,我已猜到是你,本想以牙还牙替小柔出口气,想想不好,第一次我将银梳换成毛毛虫,已吓得你够呛,第二次这个纸人头,怕把你吓出意外来,所以,我还是给门卫打了电话。”
韩梅的脸阵红阵白,尴尬之极。这正是她想出的主意,让班上一个忠心于她的男同学帮她整出了这份生日“礼物”。手机铃声恰好响起,拿起一看,是韩松。韩梅看了看面色平静的秦田,哆嗦着手按了接听:“你在哪儿?”
“在最危险的地方。敢和你心上人一起来吗?”没等韩梅开口,韩松已经挂了。秦田目注着前面被封了的碧落网吧,慢慢走了过去。望着门上的封条,韩梅忐忑不安的问:“如果撕了封条,会不会坐牢?”
“撕了是罪,找到了你哥就是功。将功抵罪,没事。”见四下无人,秦田毅然撕下了门上的封条……
跟着秦田走进网吧,韩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秦田熟门熟路绕过一台台电脑,来到了网吧地下室门口。地下室的门紧闭着,但并没有上锁。秦田屏住呼吸,贴着门倾听了一会儿,伸手推开了门。
虽然是白天,地下室里的光线却很昏暗,空气也很混浊。韩梅目光紧张的四扫着,蓦地悚然一颤,轻轻推了推身边的秦田。
一个悬吊晃荡的背影,诡怖的跳入了秦田的眼帘。秦田慢慢走过去,上前拉了拉此人的衣角。
悬吊的身子晃荡着转了过来,韩松的脸便在昏暗的光线中露了出来——僵硬、惨白,一双眼睛贴着枯黄的头发,发紫的嘴唇张开着,伸着长长的舌头……
一片死寂的地下室,霎时被韩梅恐怖的尖叫声充斥,回音凄厉,不绝于耳。
十、罪难赎,情难了
尖叫过后,韩梅晕死过去,软软的瘫在地上。地下室又笼罩在死一般的寂静里……
韩梅醒来的时候,只觉头痛欲裂,旁边还有人在说话。
“那晚韩梅说你失踪后,我怀疑是韩松诈死搞出的阴谋,结果在网吧遇上了网吧老板的儿子,将我骗到他办公室后,出来几个打手打了我一顿。以为我已经被打昏,他就出来见刚刚赶来的韩梅,临走时往我嘴里塞了个假发套。我溜出网吧时,却被韩梅看到并追了出来,逼得我只好装死。”
“你都是为了我才遭这些罪,可是,你看我现在这脸……”
“我也好不了哪儿去。你们以为我失踪的那几天,我是看病去了,那时我的身上已经长满了这些酷似尸斑的东西。医生说这是罕见的皮肤病,很难去根。如此痛苦的活,不如一死。可我放不下你,所以又回来了……现在这样,也好。最浪漫的事,就是一起变老……”
秦田与小柔的声音。韩梅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片白色里,身边坐着一个模糊的身影,细看却是学校的舍监。
“你晕倒在网吧的地下室里,你哥他、他吊死在你的身边。”
韩梅悚然一惊,转头四顾,发现病房里只有她一个病人,不由失声道,“小柔呢?刚才还听见她声音的,还有秦田……”
“专家的检测结果已经出来,银梳含有辐射能力很强的放射性物质,人接触后的症状是头发脱落、呕吐不止、皮肤起皱变黑等。现在,小柔已经转到治疗设备更先进的医院了。”
顿了顿,舍监指了指放在床边的一只小录音机道:“刚才你听到的只是录音,秦田故意录下,让我们明白了真相。他是为了配合公安的查案,才故意装死,其实一直在医院里陪小柔。这是在你哥遗体上发现的手机,里面有条没有发出去的短信。”
舍监离开后,韩梅颤手打开了短信:
“我在大学读无损探测专业时,和小柔是一对恋人。我参与了一次严重斗殴事件被开除,小柔因此转校,和恰好从别处转校过来的你成了同学。小柔移情秦田,我无法接受,一天骗父亲说,我失手杀死了你一个同学。那时我爸公司里一个也叫韩松的同事刚好患绝症住院,爸就让我故意喝醉酒跟着住院。后来我故意在那个韩松出殡之日给你们打了电话,以证实我的‘死’。借死逃罪,其实是我为后来想杀小柔做铺垫,因为你们都不会想到,死人也会杀人。”
“断魂梳是我编的名字,其实是从一家研究所里偷来的。我借一个朋友的摊位假扮摊主等了几天,终于等到了小柔。后来我又后悔了,就给小柔发了‘断魂梳梳不得’的短信……偷放射性物质,加害小柔,罪上加罪,我只有走这条路,也免得拖累爸。妹,忘记秦田吧,别学你糊涂的哥……”
手机脱手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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