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足落水还是跳水
作者:吉瑞
大哥跟我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由于他的个子特矮,能力也比较差,我的母亲为了他的婚事操碎了心血,终于让他做了上门女婿。
大嫂有姐妹四人,她的两个姐姐还没到结婚的年龄,就出家了,妹妹也是同样如此,可她最听娘的话,娘要他招上门女婿,她就不敢提出要出嫁,等着娘给他找上门女婿。她的娘千挑万选,选上了我的大哥,因为我的大哥符合她的招女婿的条件。
大哥的丈母娘,人们暗地里送她一个外号“母老虎”。她的小女儿不到一岁,丈夫就去世了。一个女儿要养活四个女儿,就要具备老虎的个性,不然就要受他人欺负,所以,她的三个出家的女儿,就是怕她,不敢留在母亲的身边。外人更不敢随便惹她。大哥进门后,丈母娘要他往左,他就不敢往右,心中不满只好闷在肚子里。
大哥结婚后,嫂子始终对他很好,丈夫娘开始对他也不错,是因为大哥是一名合同工,在供销社做炊事员,是拿工资的人。当时,拿工资的人就时高人一等。
大哥没有想到合同工一刀切清退了,从供销社回家了,他不愿挣工分,与生产队当商量,给生产队搞副业,每月交30元钱,换工分,队长同意了。
大哥做小生意很辛苦的,每天都是天未亮就出门,夜晚进门。如果手中的货出手快的话,回家很早,能与家人一起吃饭,可他会遭到丈夫娘的谩骂:不该将货早早出手,急急忙忙回家干什么?这样干 不知何年何月手头有钱盖房子?有时回家晚了,吃的是凉饭凉菜,就算嫂子将饭菜放在锅里,她的娘也要将饭菜拿到饭桌上,让它凉。大嫂见娘从锅里拿出饭菜,心里难受,可不敢说。到家时,还要遭到丈母娘的谩骂,不知时间的早晚的人有什么用,就不知家里人是对多么担心,她的女儿今生别想过上好日子。
结婚后的大哥很少回家,虽说他是供销社的炊事员,我们从来没有找他买紧俏的商品。说实话,我高中最要好同学的母亲就是这个供销社的主任,爸爸就是公社的党委书记,我高中一毕业,就是书记的一句话,大队党支部书记安排我去大队任主办会计。只要家里想买什么紧缺的商品,我就去找供销社的主任,可以说有求必应,根本不用找大哥帮忙。
有一天,我从县城回家,母亲告诉我,我的大哥午后回家办迁移户口,当时我一听就说:“娘好糊涂,您怎么不阻拦他?”
“你大哥出门时说:‘从明天起,我就不是这个家庭的成员了。’我一听这话,就知道他要转走他的户口。他现在是拿工资的人,瞧得起这个家吗?阻拦有用吗?”
“他有点发昏,将来会后悔的。”
我急忙去大队给我的徒弟(合并的大队主办会计)打电话,告诉他,千万别将我的大哥的户口关系转走。对方告诉我,我的大哥将户口关系转走了,人出大队办公室的门不到十分钟。
大哥的户口转走以后,很少回家。
有一次,大哥回家,在我娘的面前说:“娘,我现在真想回家,真不想跟岳母生活在一起,求您跟几个弟弟说说。”
我回家时,娘将大哥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我,我说:“回家可以,这里永远是他的家,不过现在不行,他必须送他的丈母娘上山之后才行。他的丈母娘没有死,大哥一人回家,将大嫂和两个侄女丢在一边不管,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娘将我的话也原原本本告诉了我的大哥,求他等几年。
一九八二年农历闰四月初九,六一的前一天,我放学回家,收完自留地的小麦,进门后,因六一节学生要去参加汇演,我要带队,母亲和妻子见我的头发老长,要我去理发,我要用手摸了头发,答应去理头发。
我出了门,走到小河的竹林边,迎面见到我的大哥冷着脸,我知道大哥生我的气,是我不让他回家的,我不好跟他打招呼,当走到他的身边时,人周身打了一个寒颤,非常害怕。就急忙向理发师的家跑去。
一个小时候,我摸黑回家了,一进门,见到大嫂的堂弟,我就像掉进了深水中,突然问道:“大哥什么时候死的?”
“三佬,你是怎么知道的?”对方以我的侄女的身份说道。
“天黑时,我去理发师在小河的竹林边见到我的大哥的灵魂,都没有说话,当时我非常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