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力心想:不需要去演出就可以收到五百元报酬,真不错!于是雅力答应了,罗比这下真是激动得忘乎所以,而此时,约翰却惊慌失措了,是呀,罗比已经找到了大好的演出机会,他肯定会竭尽全力进行一次惊人的试验,假如他能达到预期的效果,那就不用担心约翰会胜过他了。
回到剧团,罗比骄傲地将这一计划轻轻告诉给了玛丽小姐,玛丽表示她将亲临现场观看,约翰也答应前往,罗比便通宵达旦为明天的演出准备起来。
2.甘拜下风
果然,第二天,罗比的演出在他的精心准备下获得了空前的轰动。罗比沉浸在玛丽小姐甜蜜的赞美里,约翰也慷慨地祝贺他,此外,罗比还收到一份贺礼—吉卜森伯爵寄来的一张明信片,请求罗比去他寓所会面。
罗比喜出望外,大声炫耀道:“啊哈,一位贵族向我发出的邀请,这证明了我所取得的效果!”
约翰好奇地问:“他到底是谁呀?我可从没听说过吉卜森伯爵!”
罗比得意地说:“你听没听说,无关紧要,我只知道,他是个伯爵,而且他想结识我!这项荣耀,谁都必须领受啊!”罗比有点谄媚,精神饱满地雇了辆马车去了。
路程很短,马车停下时,罗比看到这位贵族的住所毫不起眼,他显然大吃一惊,那的确和普通的公寓别无二致。一个乡下人将罗比引入一间房,说:“罗比先生,伯爵看完您的演出回到家后,身体突然有点不适,正在看医生,恳求您稍候片刻。”
罗比只好在房里等着,过了很长时间,房门被打开,吉卜森伯爵颤颤巍巍走了进来,他的皮肤又黑又皱,他的嘴巴又干又瘪,他的头发又稀又白,古怪的脸上长着一双古怪的眼睛……
吉卜森伯爵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先生,让您久等了,十分抱歉,今晚难得出门,让我累着了,回到家后我发觉必须看看医生了。您的表演精彩极了,令我受益匪浅,我将终生难忘。”
罗比微笑着鞠躬致谢。吉卜森伯爵颤抖着手拿出一瓶葡萄酒:“坐下吧,罗比先生,别站着!让我为您斟上一杯葡萄酒吧,我本人遵照医嘱,不能同饮。我是个寒碜的主人,但我实在太崇拜您了,所以冒昧把您请来。”罗比恭敬地说道:“能成为伯爵先生的客人,是一种特权,一种荣耀……”
“唉,”伯爵叹息道,“我也活不了多久了,这次我之所以请您来,是想谈谈您演出中处决的一个名叫维克多的人的故事。你同情这个人吗?”
罗比尝了尝葡萄酒,说:“哦,不,他是杀人凶手,怎么会引人同情呢!”伯爵望着罗比,激动地问:“您难道体会不到一位被判处死刑的无辜者的情绪吗?”罗比耸耸肩,不屑地说:“无辜?谁相信呢!他称自己是无辜的就想逃脱法律制裁?那所有犯人都能称自己是无辜的!”
伯爵盯着罗比,恶狠狠地说:“我相信维克多说的是真话,他是我儿子。”
“您的儿子?”罗比张口结舌,惊呆了。
伯爵一字一句地说:“我唯一的儿子—世上唯一我所爱的人。是的,他是无辜的,罗比先生,是您屠杀了他,他死在了您的手下。”
罗比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只是演戏而已,只是把他的故事演出来而已……我本人并没有真的屠杀过他啊……要怪,您应该怪真的杀他的人……”
伯爵若有所思地说:“您做了一场绝妙的演出,让小镇上所有的人从此认定我儿子真的就是杀人凶手、罪有应得,连我都不得不被您的表演所征服,认为我儿子就是杀人凶手……罗比先生,我希望这葡萄酒还适合您的口味,别剩下了。”
“葡萄酒?”罗比气吁吁地说,他霍地站了起来,浑身颤抖不止,伯爵平静地说:“酒里下了毒,一小时内您就将死去。”
“天哪!”罗比发出了一声悲叹,他已经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血液变冷,四肢发沉,眼前一片阴影,就在罗比缓缓倒下的时候,伯爵突然扶住罗比,笑着说:“嘿,伙计,吓坏你了吧!”说着,他缓缓地从牙齿上剥去了橡皮膏,卸下了妆面,解下假发……原来伯爵是约翰假扮的,这寓所也是他租用的。
几天后,玛丽小姐嫁给了约翰,因为罗比的表演虽然征服了观众,但约翰的表演却征服了罗比本人。罗比确实输得心服口服,在约翰和玛丽的大喜之日,他前去真诚地祝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