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大春的手机响了。接通,刚听了两句,就觉得头“嗡”地一下,额头上立马沁出冷汗来。他紧张地问:“你是不是老毕,你别吓我了……你不是已经死了?”对方嘿嘿一笑说:“不错,我是老毕,我是死了,可我死了就不能找你聊聊……”
大春不敢出声,也不敢挂断,因为他听出来确实是老毕的声音,而老毕确实是死了,现在跟他说话的不是鬼又是什么。前些日子,大春承包的坑口突然发生了塌方,不仅塌死了一个机车工,还把他与矿长老毕堵在洞内,差点蹩死。事故发生后仅仅几天,毕矿长突然自杀身亡,本来他认为什么事情都没有了,怎么他又会这样出现呢。
只听见老毕低声说:“别怕嘛,我又不能把你怎么样,我只想请教请教你,有件事情老想不明白啊……”大春急促地呼吸着。老毕顿了一下说:“六年前,咱们同时看上了矿办公室的林菁菁,我是副矿长,你是办公室主任,要说权力比你大,可你却捷足先登占有了人家。不,确切地说应是强奸。事后人家告你强奸罪,却不能拿出证据。我想不明白,你小子是怎么干的,告诉我行吗……”
大春听不下去了,满脑子都是鬼、鬼、鬼。他想起小时候母亲说过,活人要避免与鬼对话,与鬼对话是不吉利,于是连忙关掉手机。
谁知客厅里的电话响起来。大春以为是老毕改打那边了,看着它响就是不接,直到最后叫声自动中断。
偏偏就在这时有人敲门,大春大声问是谁,外边的人说是“秋天咖啡厅”的男侍从,有人让他送来一封急信。大春从窥孔看清确实是一位穿着侍从服装的男娃娃后才打开门。送来的信上写道:“我在“秋天咖啡厅”16雅间等你,不来不行,别让我到你家里去。”落款是:“想死你的人”。
大春结识过几位爱钱的小妞,都在“秋天咖啡厅”呆过,可还从来没有人施用这样的手段约自己去那个地方。他把纸条反复看了几遍,虽然字迹有点似曾相识,但还是猜不出邀者到底是谁。他决定去一趟,不能让小妞找上门来,妻子下夜班回来撞上,不闹得天翻地覆才怪呢。
驱车来到“秋天咖啡厅”,侍从把他迎进了16号雅间。雅间里淡淡的光线让他到不安。正在惶惑之中,一个年龄二十六七左右的女人走了进来。显然他认识那女的,但还是愣在那里。
女的正是刚才老毕在电话中提到的林菁菁。林菁菁虽然只有二十六七,身材苗条,但面容却显得比实际年龄要苍老许多。大春不敢正视林菁菁的眼睛,冷冷地问:“你找我干什么?”林菁菁冷笑一声道:“我找你干什么?你说呢。六年了,你就是想忘记这件事,可你能忘不了吗。你这个恶人,敢在茶水中放药,敢趁我失去直觉后强暴我,敢用金钱买通了办案人员。阴险和奸诈让我拿不到告你的有效证据,反被你诬赖我想讹诈你。你成了好人,我成了不正经的女人,遭受着白眼与耻笑……”大春急忙闭住雅座间的门,打断她的话说:“这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还抓住不放?”林菁菁说:“一日不还我清白,我一日都不甘心。你知道我为此吃了多少苦,受了欺负,失去了工作,耽误了青春,毁了前程,我的一生都你践踏了。你是个畜生!”林菁菁说着,两眼已闪着泪光。
大春表面佯装镇静,内心早慌乱起来,他说:“可证据呢,告人要有证据,法律讲求证据,没有证据,就是诬告。我老实告诉你,还是那句话,我没有强奸你,而是你想诬陷我,讹诈我!” 说着走到了门口,想尽快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