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木生差点没吓晕过去。她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果真是女鬼无疑!
“木生哥。”那女子又叫了一声,声音凄惨无比。易木生惊异地瞥了女子一眼,只见她满脸悲戚,惨白的脸上流淌着泪水,似有无限的冤屈。女子悲泣道:“木生哥,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不会加害你的。说出来你别害怕,我不是人,我是个鬼,是个屈死的鬼。我求你为我伸冤报仇。”易木生闻听此言,反而不害怕了,便问道:“姑娘,你有什么冤屈,尽管说出来听听。”
女子呜咽着:“我原是岭下一民女,后被迫嫁给你们易镇镇长的儿子。他是一个花花公子,经常带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过夜。我忍无可忍,说要将他的丑事张扬出去,他便在我生病时,悄悄在我的药碗里下了毒。小女子冤魂不散,求木生哥为我做主。”
易木生听了,将信将疑,前不久确实听说镇长的儿媳妇死了,但他从没见过镇长儿媳,更不知道这其中的隐情。再说,这个女子自称是鬼,鬼话连篇也不可信。于是沉吟道:“我一个小司机,无权无势,能为你做什么主?”女子凄然一笑,“你可以替我告状啊!我听说木生哥和许县长是朋友,还有什么状告不了的?”
易木生见她对自己如此了解,更加坚信她是女鬼无疑,便叹息一声说:“即使你是个冤死的鬼,可已经死无对证。没有证据,你要我如何替你告状?更何况告的是我们镇长家。”女子喟然长叹:“木生哥,这么说,你是害怕镇长,不愿意为民女伸冤喽?”易木生没有吭声,他觉得这问题没法回答。
女子突然冷笑不已:“都说你木生哥是个好人,行侠仗义,没想到你也这么畏惧权势。既然这样,小女子我也不勉强。”车到了岭下乱坟岗,女子便欲拧开车门跳下去,易木生这才说:“你的事我一定向许县长禀报,你先去吧。”那女子满脸忧色地跳下车,在车前长跪不起。易木生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大声地说:“姑娘,你是不放心我说的话吗?我可以对天起誓,我一定为你伸冤,你就放心地去吧!”那女子便飘然而去。
易木生第二天就找到了许县长,将这件事告诉了他,许县长自然不信。易木生急了,说:“许县长,我要是有半句假话,你可以开除我人大代表的资格。”许县长仍然笑而不语。易木生无奈,只得怏怏而归。易木生走后,许县长忽然听到县政府的门前一阵喧哗。原来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汉在那里喊冤,说自己的女儿嫁给易镇镇长的儿子,不仅受到虐待,还被镇长的儿子害死。老汉所言,竟与易木生如出一辙,许县长觉得此事必有蹊跷,便责令有关部门速查此事。因易镇地处偏僻山区,尚无火葬习俗,法医开棺验尸,果然是中毒而死。经过审讯,一桩恶性杀妻案终于浮出水面。
法医开棺那天,易木生也去了,就在野狐岭下的乱坟岗,那女尸居然完好无损,着一身白色连衣裙,头上扎一条白纱巾,面貌宛然若生,和自己最后一次见到的女鬼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