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玉像是梦呓似的低沉地说,“送我……和唐靖蕊……”
冯十的心一缩。他看了看表,说,“你回去休息吧。”
朱玉看也没看他一眼,走出学校大门,一步一步慢慢融进黑暗里。
冯十关上大门,钻进警卫室刚掏出杂志,一辆救护车急驰而来。
冯十赶忙出去把校门打开,他听到旁边的同学说有人疯了。接着,他看到被绑在担架上的唐靖蕊,唐靖蕊披头散发,双目圆瞪,口中念念有词,已经完全不认得他了。
当夜整整一晚,冯十都坐在黑暗里,剖析这件事。早晨7:30,学校保卫科队长带着一个新面孔来到警卫室。队长对冯十说朱玉被车给撞死了。
队长点着一支烟说,“真他妈邪了。昨天晚上那辆救护车开得好好的,半道上那个精神病不知道怎么把绳子解开了,非要坐副驾驶上。刚开始还挺正常的……”
他吐了口烟,道“没想到,在离医院还有两三里地的时候,那个女的像见了鬼一样,用脚一下子踩在油门上,死死不松开。没等司机反应过来。车头一震撞飞了一个人——正是朱玉。司机踩了刹车,那个精神病由于没系安全带笔直地飞了出去,脸上全是玻璃渣子,血肉模糊。”
冯十听得心惊肉跳。
队长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看了看外面,然后凑到冯十跟前低声说:“最吓人的我还没说。那个女精神病从驾驶室飞出去时念了一句戏词,飞出去后又恰恰落在小朱的旁边,两个人的胳膊都伸得笔直,四只手硬硬地抓向对方…一”
队长在冯十的耳边继续小声说:“你说……他们在临死前是想拥抱对方,还是……想掐死对方?”
冯十心中一寒。
四、灵异风筝
天阴沉沉的,似乎快要下雨了。
睡到中午的冯十出了门,上了一辆公共汽车。下车。然后又上了另一辆公共汽车,下车后买了张地图,打了一辆出租车。冯十拿着地图,向司机指了指上面某个地方。
自始至终,冯十都眯着眼睛,没说一句话。
下车后,冯十站在一根电线杆子下面不动了,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下午13:20,一个相貌很帅的小伙子背着包从远处急匆匆地走来。冯十迎上去,拦下他。
小伙子说“我不认识你。”
冯十说,“那你认识唐靖蕊吧,华志康?”
华志康愕然,“你是谁?”
冯十笑笑,声音突然变得很尖,说“你还记得三年前在西郊发生的那起凶杀案吗?我……”突然,天空劈下一个炸雷,雷声将冯十后一句话完全淹没,但华志康显然听见了。他面色悚然,有点不相信似的往后退了一步。
突然,一辆大货车不知怎么撞向了路边的一根电线杆,顿时火星四溅。
华志康头顶上的电线被那根歪倒的电线杆拽到极限,终于有一根脱落,从半空中“噼里啪啦”地甩下来,正击他的脖子。他被击出两米外,直挺挺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冯十眯起眼,抬头看看天,笑着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去。
下面是这个恐怖事件不为人知的始末。
三年前,华志康刚上大一。他唯一的兴趣就是上网和异性聊天,接下来吃饭、看电影、上床
直到一个曾与他有过鱼水情的女人找到华志康,说怀了他的孩子。
华志康此时已经完全忘了这个女人。他要求对方把孩子做了,但女人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华志康的答复是,只要别来烦他,孩子随她生。
两年过去了,就当华志康快要将这件事遗忘殆尽时。女人的丈夫找来了,他发现孩子不是自己的。
但他爱自己的妻子,他想把孩子还给华志康。这个父亲带着女儿来到树林,在电话里告诉华志康,如果他不来,自己就带着孩子去学校。
华志康阴郁着脸来到树林里。
这时那对父女正拽着一只很大很丑陋的风筝满林子跑。
两个男人没沟通几句就谈崩了,气急败坏的华志康一脚踢开女孩,怨毒地说:“既然谁都不想要,那就弄死她!”
男人连忙抱起女儿。
就在这一刻,华志康犹如恶魔附体,他拿起地上系风筝的线轴,扯出几股猛地从后面勒住了男人的脖子。两三分钟后,男人死了。
他稍稍休息了一会儿,又用丝线勒在了女孩的脖子上。
华志康的手一直在发抖,但始终越勒越紧。
就在他感觉女孩马上要咽气的时候,原本闭眼挣扎的女孩蓦地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华志康的身后。华志康吓了一跳,扭头看看后面,除了一棵棵造型怪异的槐树和疯狂生长的野草什么都没有。
但小女孩还是直直地瞪着他身后的某个地方。女孩一动不动,良久,终于吐出两个字:“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