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起案子是大阪少有的重大悬案,我的压力很大,希望你能讲一下最近的经历,越细致越好。”
我坐了下来,对着录音笔慢慢回忆这段时间的遭遇。
“你表白她很开心,却又不答应吗?真是奇怪。
“这间木屋早就废弃了,不可能是她租的。
“蒙眼游戏啊,日本没有吧,我没听说过。
“取下丝巾就不见了吗?真神奇。”
岛田不停地感叹,但不得不承认,他将所有盲点看得清清楚楚。
“我希望能看一下你所搜集到的由美小姐的遗物。”
我回到宿舍,将装有由美遗物的箱子给了岛田,他把纸箱搬到车上,带回警署研究,而我却陷入了痛苦与怀疑的双重漩涡。
3.影女传说
半个月后,岛田突然打电话约我在一家咖啡厅见面,等我到的时候,发现岛田还带来了一位20岁左右的女孩。我后来才知道,她其实已经50岁了,保养得真好。
“你好,我是水谷雅子。”
“关于这起案子,”岛田将一张照片递给我,“我们大概已经弄明白了。”
这是一张由美和我的合影,拍得有些失真,我曾经看到过,只是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拍的。
“我想你一定和我们开始一样误解了。”岛田指着照片卷起的毛边,“这张照片很老旧,是20年前拍的。”
“20年前?那这上面的人——”
“是由美小姐的母亲山田佳子和她的父亲山田恭。”
我张大了嘴巴,已经不知道该怎样组织日语来描述我的惊讶了。
岛田轻声道:“还是请水谷前辈来向你解释一下吧。”
水谷雅子淡淡一笑:“在日本有一个关于‘影女’的传说,‘影女’通常是由怀着哀怨死去的人的阴魂形成的,一般寄生在木屋的拉门上。夜晚,在屋中能看到她的影子,却看不到她的人。”
我马上想到了“蒙眼游戏”:“你是说,由美是‘影女’?可我能看到她。”
“你看到的的确是由美,但和你聊天下棋的是山田佳子。”水谷雅子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当年山田恭出车祸意外身亡,佳子悲恸异常,生下由美后不久,便自杀殉夫,但时隔半年,山田恭已经转世投胎。佳子在阴间寻找不到丈夫,便通过样貌在阳间寻找,但在你之前,所有人都不是,所以——”
我挥手打断她:“等等,你的意思是我是山田恭的转世?”
岛田取出一份报告:“你的DNA和死去的山田恭的DNA符合度99.9%,除非是同一人。”
“你们验我的DNA?”
“很抱歉。”
原来,由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有目的的,如果我是山田恭,那就是她前世的父亲,当然不能和她谈恋爱,所以她才白天躲着我,晚上让我和她的母亲相会!
水谷雅子道:“所以案件大概是先由由美根据长相和年龄找到可能的人,然后带到木屋,由母亲和他交谈以确定真实身份。后来,所有的人都淘汰了,只剩你一人。”
这个游戏最初是每半个月一次,后来是每两天一次,每缩短一天,就失去一条人命,我真不敢想象……
“可是,可是鬼魂真的存在吗?”我始终不愿意相信。
水谷雅子轻声道:“大部分人相信鬼神,但不敢承认,所以警署才只能把这件案子交给我这样的阴阳师来做,只有我们有勇气坦然面对鬼神。”
原来她是个阴阳师。
回到小木屋,水谷雅子取出一柄手术刀,在我的食指上划了一下,将血接在一个银碗中,又用一支银筷子蘸着血在门上画了一个大大的水滴,水滴下是一条弯弯曲曲的线,有点像是地图。之后低声地念了些咒语,那水滴很快变成了黑色,并随着那条线缓缓移动,到了终点后消失不见。
我怅然道:“你去吧,投胎到个好人家,从头再来吧。”
两年后,我从痛苦的记忆中苏醒,与一个善良朴实的日本女孩结婚,婚后产下一女,其乐融融。
某天傍晚,我小憩醒来,忽然觉得眼前一片漆黑,正要去掉眼上的东西。突然听到女儿稚嫩的声音:“不可以摘下丝巾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