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木门,从右边靠墙的门进去之后,有橘色灯光亮着,里屋还是有些昏暗,还有些许的凉意,这让刘苑很不适应。“家里有些简陋,老婆子我行动有点不大方便,刘老师等一下哈。”老太太好心的对着刘苑说了句。“啊,哦,没关系的,奶奶您慢着来,我扶着您把。”刘苑上前几步扶住了老太太,刘苑这才看清老太太的样子:斑白的头发梳得很整齐,挽了个发球在后脑勺,脸上的皱纹不很深,还有些老年斑,但那双眼睛却是囧囧有神,身上穿着浅蓝色的布衣和黑色棉裤,外面围着黑色的围裙,想来是在干着什么活儿吧。
刘苑趁着扶老太太蹒跚的回到床边的时间打量着这间卧室。房间不大,只有10来平米,进门左手边放着一台梳妆柜,看样式,也是半个世纪前的“古董”了,上面的褐色漆已有不少地方脱落了,镜子却十分干净,光亮,柜子上除了一个篦子外,没有其他的东西了;靠着梳妆柜的是一台样式依然老旧的衣柜,虽然外表斑驳,却也很十分干净;衣柜右边就是老太太坐着的床了,那依旧是老式的木床,床顶的横木上还特意刻上了一些花纹,吊着粗线织成的象牙色蚊帐,蚊帐却是合上的,估计是为了防蚊虫的吧;梳妆台的对面是一个相同高度的方形柜子,中间有个铁扣,但并未上锁,柜子上边放着一大一小两个坛子,还有一个金属外壳镂空花纹的暖水瓶;柜子旁边只有一扇通往另一间屋子的门帘;卧室正中间的灯下放着70厘米高的小方桌,桌上放着一块形状规则的米色木板,旁边还有几只简易毛笔和一些拳头大的玻璃瓶子,五颜六色的,估计是什么颜料吧,还有些腥味儿,桌边有个竹椅,上面铺着一个用好几块布拼凑的软垫,老太太刚刚就在做这个吧。总的来说,这是一间充满了古旧气息的卧室。
“奶奶,现在只有您一个人在啊,筱雨呢?”刘苑将老太太扶到竹椅边坐下,心想着下午还要回去的事,就想直奔主题。“刘老师啊,你就先在这里坐会儿吧,一会儿她们就回来了。”老太太坐下后就拿起桌上的红色毛笔点在木板上。原来木板上有用铅笔绘画过的痕迹,老太太闲来无事就上起色来。这引起了刘苑的好奇:“奶奶,你眼力真好,还能看清这木板上的线条啊?”“这些都是筱雨空闲时候画上去的,这些东西做好后,让筱雨带去五里村托他人拿去城里卖,也是一笔收入啊。”老太太虽说着话,手里的活儿也没停下。刘苑也不好意思打扰,就静静的站在旁边看着老太太上色。
大概一小时后,屋外有些铁器磕碰的声音,刘苑猜到筱雨他们回来了,就想出去接把手,出了门看见外边有3个人,其中一个是筱雨,但是里面却没有一个男人,都是女人,想着筱雨的爸爸应该会晚点回来,或是外出打工了吧。
筱雨看见刘苑从屋里出来,有些惊喜:“刘老师,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嫌我家远,不来了。”刘苑微微笑着说:“怎么会,你们就像我的弟弟妹妹一样,不会偏爱谁的。”“哦,对了,刘老师,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妈妈。”筱雨拉过一旁在整理农具穿棕色布衣,留着男士头发有35岁的女人说着,又拉着旁边穿粉色T恤,扎两个小辫子,大概十二三岁的女孩子说道:“这是我姐姐,筱云。”然后又转过头对妈妈和姐姐说:“这是五里村的刘苑老师,我们大家可喜欢她了。”互相说过客套话后,大家全到厨房做午饭去了。
午后,母女三人又拿着农具准备出门了,刘苑终于是忍不住了,拉过筱雨问起她爸爸的事。原来,筱雨的爸爸已经在筱雨两岁前因意外而去世了,难为这三母子了。突然,刘苑临时改变了回村的想法:“阿姨,要不我和你们一同去啊,也许能帮上些忙。”筱雨妈妈有些吃惊的望着刘苑:“刘老师,这里离五里村八九里地呢,山路又不好走,还是趁天色好早些回去。地里的活儿也累,你们城里来的姑娘怎么能做那些个事呢。”可刘苑仿佛吃了定心丸,说什么也不肯走:“没事的,我可以明早和筱雨一块儿走。您别看我是城里来的,农活儿我也干过一些的。”筱雨妈妈见拗不过刘苑,也就同意让她跟着去了。
沿着竹林中的小路一路向下,走了二十来分钟,终于到达了筱雨家的“田地”。说是土地,也都是山腰处较为平坦的部分开垦出的土质较好的地方,这里树木倒还不高,不影响庄家的日照。在两山相交的山腰处,顺着地形开垦出了一块不小的田,只是,这块田里种着的玉米已经只剩下干黄的玉米杆儿了。田角的玉米杆儿已经砍倒捆好了一部分,下午由筱雨和刘苑继续。筱雨妈妈和筱雨交代了几句,带着筱云往前面的空地上翻土去了。忙活了一下午,剩下的玉米杆儿还剩下不到三分之一了,筱雨叫上刘苑,跟在远处翻土的妈妈说了一声就带着两捆玉米杆儿回去了。
到家后,筱雨到厨房放下玉米杆儿后,屋子周围就开始起雾了。刘苑也知道山上容易起雾,只是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雾,还担心筱雨妈妈和筱云回来的安全,筱雨却劝着刘苑不用担心,她们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天气了。筱雨开始忙碌了起来,一会儿厨房,一会儿猪棚的,收拾完这些,她又开始生火煮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