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应龙的话还没有说完,衙门外的百姓就嚷成了一团,衙门内的众人也显得很吃惊。李同不知道张应龙在说什么,更是吃惊。而刘清源却不乐意了:“张应龙,你搞什么鬼,他们既然已经认罪,你为什么还帮他们开脱?马上叫他们签字画押,本官要亲自监斩。”
张应龙看着刘清源:“刘大人,你为什么这么着急要杀掉他们呢?”“废话,我要为我大哥报仇。”刘清源说。张应龙说:“即是为了报仇,那你为什么好像等不及案子审理清楚呢?”
刘清源一怔:“你放肆,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张应龙微微一笑,又忽然非常愤怒地说:“因为杀死刘清河的人不是他们而是你。”一听此话,众人又是一阵惊叹。
刘清源大怒:“张应龙,你满嘴放屁,你就不怕我摘了你的乌纱帽。”张应龙说:“我没有胡说,昨天晚上,我到刘清河府上又转了一圈,发现了很多疑点。首先令兄身上有两处伤口,一处在胸口,一处在咽喉,刀口不一样,这说明凶手是两个人,要是一个人的话就很难解释行凶为什么会带着两把刀。胸口的刀口虽然很深,但没有伤及心脏,应该不会马上毙命,甚至还应该有反抗才对。但是我还发现此处的伤口处只有一点血迹,这不符合常理,唯一的解释是,当这一刀刺进去的时候,刘清河就已经死了,所以才没有大量的血流出来。刚才李同交待的恰恰印证了我的判断,所以我说李同杀的只是一个早就死了的刘清河。而真正置刘清河死命的是咽喉的那处伤口,此处的伤口由右往左加深,说明凶手是个左撇子,因为只有用左手切出的伤口才会是这样的状况,而你刘大人恰恰就是个左撇子,刚才你写这张字条的时候,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啊。”
说着张应龙将字条扔到刘清源的面前,刘清源显得很紧张,但是他又努力掩饰:“你,你胡说,我是左撇子不假,可是我没有杀人,我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亲大哥呢?”“你问得好,因为刘清河让你给他弄个官做,你不肯,他就拿着他这些年在清河县给你搜刮的民脂民膏的账本来威胁你。这时刘清河在你心里根本就不是你的大哥了,而是威胁到你前程的仇人,所以你就决定痛下杀手。”“你,你胡说。”刘清源说,可是他的语气已经越来越低了。
“这就是证据,”张应龙将一个账本摔在案上。“账本怎么会在你这?”刘清源很吃惊。张应龙说:“当我第一次看到凶案现场的时候我就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后来我终于想明白了,不对劲的地方就是现场好像被翻过。如果真是张大山报复杀人,那他杀了人还要翻找什么呢?刘清河身上的几十两银子一分不少,这就说明那人要找的不是银子,这就说明杀人者绝非张大山,要不然我们很难想象一个穷人到富人家里除了找钱还能找什么?所以我判断真正的凶手一定在找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可惜你没有找到。”
刘清源一惊:“你,你是在哪找到的?”张应龙说:“就在刘清河的鞋里,昨天晚上我仔细检查了刘清河的全身,发现他的两只鞋的鞋底比普通的要厚很多,打开一看,里面藏着一个账本还有你写给他的信。”这时的刘清源的脸色都变了,他颤颤地狡辩说:“这根本就不能说明我杀了他。”“那没有办法了,只能把刘清河请到这大堂上来问话了。”张应龙又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吃惊的话。
刘清河不是已经死了么?张应龙怎么说把他请上堂来呢?这其实就是一个策略,吓吓刘清源,果然无比疑惑又无比惊恐的刘清源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他说,这绝对不可能,当时下手那么重,刘清河怎么会不死呢?看看,一句话就把自己给招了。真相也就大白了。
正像张应龙说的那样,刘清源刘清河两兄弟为了自己的目的,反目成仇,刘清源为了自己的前程,就在那天夜晚悄悄地来到了刘清河的府中,趁刘清河不备掏出匕首就朝刘清河的脖子上割了下去。而就在刘清源得手后出去不久,白天看到刘清河罪行,一腔义愤地李同又来了。当时已经死去的刘清河背靠在太师椅上,李同不辨生死,一刀就刺在了刘清河的胸口上。就这样,李同以为是自己杀死的刘清河。
后来,刘清源将几张刘清河的银票放到张大山后院的草丛里,嫁祸给了张大山。不是自己干的事,张大山当然不承认了,可是被关起来的那天晚上,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李同。
刘清河踢死自己母亲的当天,张大山虽然扬言要杀死刘清河,可是他知道刘清河势力庞大,想杀他谈何容易,一时想不开,就有了轻生的念头,就在他要把脖子伸进自己做好的套子里准备上吊的时候,目睹了整个过程的李同,救了他,并说自己会帮张大山报仇。而张大山并不相信,直到刘清河真的被杀,自己被抓,他才知道这个李同说的都是真的。人家帮自己报了仇,自己当然应该认罪,不能拖累恩人,所以后来他就承认刘清河是自己杀的。
而面对张大山的忽然认罪,张应龙虽然疑惑,但是他还是隐约的感觉到张大山在努力地保护着谁,所以今天在大堂一开始他故意听从刘清源的话,要判张大山死罪,李同果然出现了。
几天后刘清源被朝廷罢了官,关进了死囚牢。张大山无罪释放,而李同也因“杀的是死人”而判无罪。清河县的百姓欢呼了,他们大喊张应龙是好官,张应龙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