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保怕影响交通,将这伙盗瓜贼押到县公安局审问。出乎预料的是,他们毫不隐瞒地供出盗瓜的经过,但都说昨夜未见着劳怀春,故而肆无忌惮地大胆偷瓜。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劳怀春到哪里去了呢?正当孙权保沉思之际,腰间的手机响了。是吴所长打来的,向孙权保报告一个消息,说昨晚乡镇上有个叫花美妮的中年妇女,从县城娘家回来时,行至劳怀春瓜地不远的山道上,突然遇到两只野狼挡道撕咬。幸亏有位猎手听到呼救声,赶去放枪把狼打跑,才把她救回家,现正住在乡卫生院治伤。吴所长还告诉孙权保,入夏以来,他们乡里发生好几次人、畜被狼咬伤、咬死事件,劳怀春会不会被狼咬死叼走了呢?孙权保思考之后,叫吴所长再详细询问花美妮,同时吩咐手下继续审问晋梦发等人,他自己与小梁又风风火火地返回瓜田再次细查。可是看来看去,既未发现血迹也未看到狼的爪印。这时,劳庆安他们在河里寻找了半天一无所获,也来到瓜地现场向孙权保作了汇报。
孙权保毕竟是一位久负盛名的侦破高手,经他侦破的疑难命案数不胜数。当他否定了劳怀春被狼叼走的可能性后,再次来到瓜棚细查。他揭开被子,发现垫被上有精液的痕迹。这是怎么回事?古稀老人一般是不会“梦里”遗精的,除非是与女性合欢……难道劳怀春是被情杀?孙权保边思索边顺着瓜棚四周搜寻,发现了一些模糊不清的女性脚印混杂在男性脚印中。他顺着这些脚印的方向找去,瓜田西头的大山阪下有口大水潭,水深莫测,传说古时有土龙出没,故名土龙潭。孙权保领着有关人员来到土龙潭一看,发现潭边淤沙上有男女践踏的脚印。他看着这些深浅不同的脚印思考着,忽而眼睛一亮,似乎判断出潭底潜藏着什么秘密,立即叫劳庆安到村里借来几十根钓鱼竿,先撒一根到潭中试探。不料潭水在上端冲下来的瀑布冲击下,鱼钩未及沉底就被水浪卷到岸边。孙权保业余时间爱好垂钓,颇有钓鱼经验,灵机一动想出个办法,用一块长条石绑到钓线上再抛过去,果然奏效,鱼钩撒至深水里顿时沉入水底。他手拉钓线慢慢地收紧,不料鱼钩似乎抓到什么东西,很难拉动。他胸有成竹,怕单线被拉断,将几十根鱼竿同样绑上石头撒入水中,然后将钓线拧成一股绳,再慢慢地回收。站在身旁观望的小梁和老邱也来帮忙,结果钓上来一个大塑料包。塑料包里面装得鼓鼓的,并有一块大石头坠在下面,难怪那么沉。劳庆安看到塑料袋上印的字,大惊失色道:“奇怪!这袋子是我昨天送给父亲的,准备装西瓜去卖,怎么会坠到土龙潭里?难道……”他觉得不妙,慌忙解开塑料包上的绳索,打开一看,里面装的竟然是他父亲的尸体!劳庆安顿时扑在父亲尸体上大哭起来。孙权保令人拉开他,让老邱当场验尸。可是查来查去,既不像被他人打死、掐死,也不像中毒身亡,只能判断死于昨夜10点左右。小梁怀疑劳怀春是被人装进袋里,然后坠入水底活活淹死。但老邱抽液检查,死者肺腔里并无积水,说明是死后被装进袋里坠入土龙潭的。再翻看死者的眼睛,眼睑结膜并无出血点,说明不是机械性窒息而死,也就是说不是捂鼻、捂口、扼颈等致死。
劳怀春的尸体虽然找到了,但他的死因尚未查出。怀疑晋梦发等盗瓜贼谋害显然不可能,因为晋梦发他们作案是下半夜,而劳怀春却死于上半夜。孙权保再三思考,忽然想起垫被上的精液,便解开死者的短裤查看,发现上面留有精液污物。“难道是情杀?”孙权保将劳庆安叫到一旁,悄悄地询问他父亲生前可有情人。劳庆安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思想十分守旧,一听父亲被怀疑是情杀,顿时脸红起来,头摇得像拨浪鼓,一口否认,说他母亲去世许多年来,父亲一直守本分,从未与女人勾搭过。孙权保正欲传问他人时,手机又响了,仍是吴所长打来的,说他再次询问花美妮时,花美妮供认劳怀春那片被糟踏的瓜田是她干的。问她为何如此仇恨劳怀春,她说是对无情人的报复……
原来,昨天晚上,花美妮从县城回来,走至劳怀春瓜田时已是9点多钟,一想到劳怀春往日的无情,她不由怒火中烧。于是,她趁天黑摸到田里,毁了一大片瓜秧后又走到瓜棚边,本想明白地告诉劳怀春自己毁了他的瓜,岂料听到劳怀春与一个女人正在瓜棚里甜言蜜语地做爱。她醋意大发,准备冲进窝棚捉奸出气,但发现田那头好像还有个男人站在那里观望,又想到自己也曾与劳怀春有过不正当关系,怕引火烧身弄得不好收场,于是便迅速地溜走了,谁知回家途中被狼咬伤……
孙权保听到这里,忙追问:“那个与劳怀春在一起的女人是谁?”
花美妮想了想,道:“当时他趴在那女人身上,我没看清楚。不过,我猜想可能是大山村的张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