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市公安局已是午后。大家在食堂简单吃了点东西,便在会议室召开了案情分析会。
人员刚坐定,申魁就说:“今天这个无头案,看似容易破着难,大家开动一下脑筋,分析一下。吴勤哪,你先谈谈看法。”
吴勤用眼睛扫视了一下大家,清清嗓子说:“对待此案,我只是个初步推测,也许有错,请领导和同志们指正。我认为:一,韦小乔是一个生活上的失意者,她恋爱颇多,但几乎没有成功的。在多次被玩弄之后,对人生失去了信心,这是她割腕自杀的理论根据。二,韦小乔在死之前,将门从里面锁死,房间在三楼,室内没有人留下痕迹,没有丝毫打斗迹象,根据血流情况,我认为这里就是发案的第一现场。三,如果有人要杀韦小乔,恐怕不会选在人流如潮的旅馆,也不至于提前带上刀片。根据以上情况,我初步认为韦小乔是自杀。”侦察员尚敏是刑侦队里的唯一女性,她生性泼辣,敢说敢干,吴勤的话音刚落她便抢着说:“我想提个问题。韦小乔如果是自杀,为什么不留下一纸一字?韦小乔似乎还没有到活不下去的境地,人不入绝境,岂肯轻易去死?死前的性行为,说明应有一男子在现场,这一点大家都清楚。”
尚敏的话刚一停,大家便纷纷议论起来。这时副队长彭风慢条斯理地说:“除了尚敏的几个疑问之外,我还想补充几句,如果是韦小乔被人下了安眠药,而后又割了她的腕部而致死呢?如果罪犯是一个老谋深算的家伙,手脚非常利索干净,作案之后又从三楼窗户上跳下去呢?如果……”
彭风正在说下一个假设的时候,化验员喊声报告就闯了进来。她好像是专门与彭风作对似的,拿着化验单念道:“经化验,韦小乔的血液中无毒物呈现,胃液中也没有安眠药之类的镇静药物。”
吴勤用眼的余光轻瞟了一下彭风,颇为得意地说:“化验单已经初步证实了我的判断……”
申魁打断了吴勤的话说:“吴勤呀,你们三人的意见都有道理。我看这样吧,以你为主组成侦破小组,第一步,先搞清死者的几位朋友,尤其要查出和韦小乔死前发生性关系的那个人;第二步,富华饭庄是个人员来往复杂的聚散场所,就必须搞清和韦小乔有交往的客人,或许会有些新的收获。你们在侦查中,要通力协作,互相配合。”
会议结束之后,吴勤对彭风说:“老彭,你和尚敏这几日就落脚在富华饭庄,向服务员了解一些情况,同时摸一下那个采购员的情况,明天下午碰头。”
吴勤刚刚将彭、尚二人打发走,忽听一声含着怒气的吼声,这吼声是那样的盛气凌人,不可一世。“吴勤,吴勤,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哪!”话音未落,人已经拦往吴勤的去路。
吴勤定睛一看,见此人身高一米七,生得白净面皮,黑漆眉毛,比一般人又黑又重的眼睫毛,显出几分女人似的娇态;从他那无拘无束的放肆言行中,又显露出一种桀骜不驯的性格。来人正是靠着媚态眠花宿柳的公子哥蒋彬。
吴勤当下将来人让进自己的办公室,带着一种不解的神情问:“蒋彬,你的消息好灵通啊!”他那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蒋彬,只说了个半截话,等待着蒋彬的继续发泄。
蒋彬不请自坐,跷着二郎腿大声说道:“老吴,咱哥们儿也不是刚认识,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和韦小乔相爱过,也发生过关系,那是她找的我,她是主动的,自愿的。不过,我可没有杀她,我犯不着为一个女人去玩命。”
吴勤还是紧紧盯着蒋彬,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快?”
蒋彬吐了口唾沫,说:“你别用这种眼光看着我,好像我是杀人犯似的。刚才有人给我打电话,说公安局怀疑是我杀了韦小乔,还让我躲一躲。他妈的,我又没杀人,躲什么,我不但不躲,还来找你们,证明我不怕,我没杀人。”
吴勤心中一震,又不动声色地问:“谁给你打的电话?”
蒋彬说:“是个女的。她说她是个关心我的人。”
吴勤急问:“这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蒋彬说:“我也问她了,可她不说。”
吴勤又问:“你昨晚上哪去了?”
蒋彬说:“两点以前,我在兰鸟歌舞厅跳舞,两点以后回家。”
吴勤追问:“何人可以证明?”
蒋彬说:“我连一分钟也没有离开,大家都可以证明。”
吴勤的脑海里将“大家”二字打了个旋,便将蒋彬送走了。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