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妈的眼泪一下淌了下来,她双手扶起曹林:“孩子,不管出了啥事儿,你都要挺住呀……那天晚上,我家里有事,去你家时已经很晚了,你家大门插得死死的,我就敲门。这时候,我突然看到有人越墙出来,跳到地上还摔了一跤,然后爬起来就逃了。我刚要喊,门就开了,香兰把我拉进去,她神色慌张,我也就没再问什么……”
“那人是谁?”
“我没看清楚,不过剃着光头,像是个和尚。”
“这个秃驴!”曹林万分恼怒,怒气冲冲地离开了柳妈家。他回到家里,香兰正抱着孩子哭着,他一把扯过香兰,劈头盖脸一通耳光,然后抓起那个包着僧袍的包袱,扔下一句话:“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曹林走后,柳妈便来了,她是放不下心,过来看看,到了曹家,只见院门大开,她冲进屋里一看,不由惊叫一声:香兰已经悬在了梁上……
2. 生死之棋
曹林径直奔向了东林寺,那是这方圆上百里唯一的寺庙,说是寺庙,其实只有一间房、一个和尚,那和尚叫“了空”,据传棋艺十分了得。东林寺离小河村三十多里,所以,曹林气喘吁吁地赶到寺庙时,已经是旭日初升了。
曹林刚出家门时是怒火万丈,这一路走来,也渐渐冷静了许多,等到见了了空,表面看来已十分平静。不是吗,这种男女苟且之事,还需察言观色、细细寻访才是,急躁不得。
于是,曹林谎称是来和了空切磋棋艺的,提出要和他下三盘。了空一口应诺,他坐下来,和这个陌生的访客认认真真地下起棋来。
两盘结束,曹林全输,他看了看了空:“大师棋下得好呀,厉害!”
了空摇摇头:“其实施主棋艺远胜于贫僧,只是施主心不静,看来施主找贫僧不是为了下棋,而是有事。”
“大师说得没错,大师认不认识小河村的曹李氏?”
了空想了想,摇了摇头:“施主能否说得再具体些?”
曹林盯着了空:“就是家住村边、名叫香兰的那个。”
“你是说丈夫不在家的那位女菩萨吧?贫僧知道。那还是几个月前,一个老婆婆来到小寺找贫僧,自称是小河村人,姓柳,人称柳妈。柳妈说村里有位名叫香兰的女菩萨,丈夫外出,柳妈和她结伴同住。偏巧香兰的孩子病了,他们家境不好,丈夫又不在家,孩子越病越重,她茫然不知所措。柳妈听说贫僧懂得一些医术,给人治病又从不收钱,所以她就来找贫僧。贫僧和柳妈去了小河村,佛祖保佑,终于救了小孩一命。此后,贫僧再未见过香兰女菩萨。”
“谎话说得跟真的一样,看来大师的记性不算太好呀,这袍子你总该不会忘了吧?”曹林说着,抓过包袱扯出僧袍,扔到了了空的面前。
一见袍子,了空一愣:“你是……”
曹林点点头:“你猜得没错,我是她男人,你们和尚不是说有因有果吗?那你说说,这袍子的事儿该有报应了吧?”
“施主,不要误解了你妻子,她不是恶人!”
“呸,你们不是讲命吗?那就让命来决定,咱俩下第三盘,要是你赢了,我抬腿就走,什么都归你;要是你输了,我就割下你的花花肠子喂狗,下棋!”
了空双掌合十:“施主,你心魔难解,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曹林见了空既不回答也不下棋,顿时两眼发红,说道:“既然你放弃下生死棋,那就不怨我了,我割掉你的鼻子,让世世代代的人都记住你这淫僧!”说罢,他一把揪住了空的前胸,举起了暗藏的尖刀……
就在这时,突然身后一声吼—“住手!”十几个捕快如狼似虎地扑了过来,还没等曹林反应过来,一伙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去了他手中的尖刀,把他和了空分开,然后,把他们两人带到了县衙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