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贝纳塔再次请好假,重新给母亲买了礼物。回到家,索菲正抱着蕾丝,一见他,先开口叫道:“不好啦,蕾丝突然得病了!”
那狗同主人早有了默契,在她怀里哼哼着,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得病了?什么病?看过医生了吗?”贝纳塔对蕾丝从没有过好感,但他还是上前亲切慰问道。
索菲说:“一整天了,蕾丝不吃不喝,连兽医也说不清楚得了什么病。”听到这里,贝纳塔看见蕾丝向自己狡黠地瞟了一眼。
这时索菲说出了自己的要求:“所以你还不能去看你母亲。”
贝纳塔不由一怔,原来妻子又是这个目的!他几近哀求地跟索菲说:“狗病了有你照料,这不妨碍我去看母亲……”
还没等丈夫说完,索菲就打断他道:“可蕾丝也需要你的照顾,我们是一家三口,蕾丝病了你忍心不管?也许你这一去,就再也见不到它了,而你母亲身体强健,日子还长,你还有见得到她的时候。你不能厚此薄彼!”
贝纳塔听了这话,心里更不是滋味,脱口道:“狗怎么能和我母亲相比?不像话……”
看着索菲,贝纳塔心里突然明白了—索菲根本就没打算让他去看母亲。她反复阻挠,欲擒故纵,是为了满足她那变态的乐趣,这都是自己一再顺从忍让的结果!
贝纳塔“唉”地叹了口气,索性揭穿一切:“索菲,你先编造你外婆过假生日,现在又要用一只狗拖住我。不仅如此,你还背着我打电话给我母亲,讥讽甚至威胁她也来阻止我……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老人!母亲这回我是看定了,而且现在就走,我再也不受你的摆布了!”
索菲怔住了,像是不认识似的看着面前的丈夫,她还从没想到过,贝纳塔会跟她这样说话,这不是反了吗?
“你、你……”索菲的愤怒被点燃了,她突然跳起身,把蕾丝一下子扔在沙发上。狗吓了一跳,翻了个大跟头。
“看来我又得要……你等着!”说完,索菲“噔噔噔”几步跑进了卧室。愣在沙发上的蕾丝回过神来,也跟着女主人跑了进去。
贝纳塔猛然明白索菲要去拿什么,知道她要干什么了,他不由得摸摸额上的眉毛,禁不住浑身一抖,对自己刚才的强硬态度有些后悔。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贝纳塔无奈地等待着就要来临的惩罚,一时间又恢复了从前那个被治服了的懦弱男人。
忽然,他听到卧室里“咚”的一声响,像有人摔倒。紧接着,蕾丝跑出来,冲贝纳塔惊慌失措地“汪汪”狂叫,像是有事要告诉他。
贝纳塔走到卧室门口,一眼看到屋中发生的事情,他惊得脸色发白,神经麻木!跟在身边的蕾丝又急迫地叫了两声,他才清醒过来,刚要上前,忽然又停住脚步,整个人像是被冻住了!
这样过了几秒钟时间,贝纳塔似乎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他转过身去,飞快地收拾东西,拿起给母亲买的礼物,毅然走出家门,并不顾蕾丝的“汪汪”抗议,顺手将家门带上,然后跑上大街,唤来出租车,直奔机场而去。
住在外省的母亲见到儿子,感到既突然又惊喜。她亲密地拉住贝纳塔,上下左右看不够,喃喃道:“快让我看看……怎么这回,眉毛像是有些日子没被剪过了呢……”
贝纳塔脱口而出:“以后再也不会被剪了。”他还跟母亲说,今后要把母亲接回家,和她永远住在一起,听得母亲热泪盈眶。
在外省的日子里,贝纳塔天天推着轮椅,带母亲去公园散步,跟母亲有说不完的话。母子俩整整相守了一个月,贝纳塔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母亲。
贝纳塔从机场回到家,天已擦黑。他习惯性地叫了声:“我回来啦!”却没有妻子的回应声。
“这么早就睡了?”他边嘀咕边推开门,径直走进卧室。面对眼前的场景,他似乎受惊般地“啊”了一声,险些摔倒……
接到报警,警察很快来了,看到死在卧室里的一个人和一条狗,很快有了侦查结果,说贝纳塔的妻子并非死于凶杀,而是死于意外。她手持狗毛剪,当时像是要给狗剪毛,不慎摔倒,手中的剪刀恰巧扎中脖子,失血过多而亡。而狗则是长时间没人喂,饿死的。
警察安慰贝纳塔道:“这个意外本来并不致命,如果身边有人施以援手,及时送往医院,你妻子还有希望救过来,可惜……”
贝纳塔听了这个结果,这才悲伤地放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