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试锋芒探深浅
那是1941年,年轻的战士孙邦业当上了县里抗日大队的班长。他回到了村里,因为鬼子大队人马下乡扫荡,县大队为了避其锋芒,保存有生力量,暂时化整为零,让战士各自回乡发动群众,伺机歼敌,这是抗日战争最艰苦的岁月。
当时,镇附近有一个大炮楼,驻扎着一个班鬼子和一个小队二鬼子,共六十多人,这是一害;另外一害就是镇上大汉奸曹二麻子开的富仁粮店,依仗着日本人的支持垄断粮价,低进高卖,大发国难财。孙邦业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怎么能除去这二害呢?
孙邦业在县大队时,曾从鬼子手里缴获了一个高威力的钢制定时炸弹,它的体积很小,威力却足以炸倒一座六层高楼。但要把这炸弹送进鬼子炮楼绝非易事,一是炮楼周围日夜有日、伪军轮班巡逻;二是进炮楼的人都要通过日军的全身搜查后才能入内,几乎无缝可钻。
孙邦业思来想去,突然,眼前一亮,他想到了富仁粮店。这个店每个星期天下午都往炮楼里送粮,如果把定时炸弹藏进粮袋里,岂不是可以顺利送进炮楼吗?可要算准定时炸弹的爆炸时间,又能确保把炸弹藏进粮袋而不被发觉,那只有一条路,就是自己混进粮店内部,找机会下手。
大汉奸曹二麻子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他雇的人个个都是他的亲朋心腹,从不使用外人,粮库内外也二十四小时有人巡逻,孙邦业观察了几天也无从下手。
这天中午,孙邦业趁四下无人,在运粮马车必经的下坡路上挖了一个陷坑,上面架着木棍,木棍上覆盖着草席,草席上再盖一层干泥。刚布置好不久,曹二麻子的头一辆粮车从这儿路过,果然陷入泥坑翻倒,粮袋滚了一地……
孙邦业假装路过,急忙上前帮忙,被曹二麻子拉住道:“你干什么?这里不用你帮忙,一边去!”孙邦业笑着道:“怎么?曹掌柜,不认识我啦?”
曹二麻子从头到脚打量了孙邦业一番,说:“你是谁呀?我不认识!”孙邦业不紧不慢地说:“你记不记得青岛有个亲戚叫曹路亭的?”曹二麻子说:“曹路亭?知道知道,那是我的本家堂兄啊,多年没来往了!”孙邦业道:“我就是他儿子曹一虎啊,十五年前你去我家拜访,我刚五岁,你忘啦?”
“哎哟,一虎侄子,你怎么到这来啦?”
“老叔呀,我父母早就不在了,小侄一个人天天在江湖上靠卖艺混个吃喝呗!不想这么巧,碰上老叔您了!您侄子别的没有,就有的是力气,您看,他们一人只能扛一包,我扛两包没问题!”说罢,他让工人发了两包在肩上,一溜小跑到车前,只一耸肩,那两包粮食便稳稳地落在了车上,众工人不禁齐声叫好。
孙邦业要随车队一起把粮食送到炮楼去,曹二麻子连忙阻止,说是这个送粮队皇军管得很严,多个人少个人都不行。孙邦业无计可施,只得作罢。他心想:这只老狐狸不肯轻易上当,看来要想混进他家还得另想办法。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孙邦业又在曹家周围转悠了几天,他发现曹二麻子有个习惯,傍晚时分常一个人到海边散步。于是孙邦业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这天傍晚,孙邦业事先躲在一块大礁石后面,一会儿只见曹二麻子哼着小曲,沿着海边走来……孙邦业绕到他身后,猛地用手中的麻袋蒙住了他的头和臂膀。曹二麻子死命挣扎都无济于事,孙邦业照他头上只一拳,他便浑身瘫软昏了过去。接着,孙邦业掏出一块毛巾,将他嘴堵住,然后又从腰间解下一根绳子将麻袋口扎紧,最后把曹二麻子放在两块礁石的夹缝间,让海浪既能溅到他身上,又不至于将他淹死。做完这一切,孙邦业戴上一个非常狰狞的假面具,守候在礁石后面,不时发出一两声怪叫。胆小的赶海人听见怪叫声,早吓跑了;胆大的赶海人想过来看看,在夜色中猛然看见一个怪物从礁石后跳出,也都吓得落荒而逃。
半夜里,曹二麻子被一波又一波的海浪泼醒了,他想喊,喊不出声,想动又动弹不了,难受得抠心挖胆一般。就这样,曹二麻子一阵昏迷一阵醒,一直捱到天亮,就在这个时候,孙邦业装作从海边经过,“发现”了麻袋中的曹二麻子,把他“救”回了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