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光是一个建筑工地的工人,这天傍晚,他从工地收工回来,打开出租屋的门,立刻觉得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居然有一个女人坐在他的床沿!邓光是个光棍,哪里来的女人?门锁好好的,她是怎么进来的?
邓光下意识地一声喊叫,女人不知怎么已经来到了他面前,一脸愁苦地对邓光说:“大哥,别怕,我一个女人家,不是坏人。”邓光努力定定神,仔细看面前的女人,不过三十岁左右,长得端正俏丽,只是面色惨白,头发凌乱,衣裳倒还整齐洁净。
邓光想反正自己这破屋子也没有值钱的东西,慢慢放下心来,询问女人的来历。女人几番欲言又止,似有满腹悲怨,最后只说自己是个命苦的人,求邓光收留她。
邓光打光棍到四十好几,今天居然有个女人送上门来,可她实在来路不明,邓光说:“妹子,我光棍一条,不方便收留你,你还是走吧。”他一边说,一边翻口袋打算给她点钱。
哪知,女人忽然跪在他面前,泪流满面地哀求说:“大哥,你是个好人,如果不嫌弃,就让我跟着你吧!”邓光哪里架得住这阵势,手忙脚乱扶女人起来,又偷偷瞄了她几眼,觉得这女人实在惹人怜爱,心头一软,答应了下来。
女人告诉邓光她叫钟平,实在是无家可归,走投无路了,暗地里观察了邓光几天,觉得他是个可以托付的老实人,才投奔他而来的。
邓光心里一热,又特意去买了几个好菜,招呼女人吃。女人只说自己不饿。在外流浪肯定吃不到什么东西,怎么会不饿呢?
邓光问她:“你是不是生病啦?脸色咋这样差?”
女人挤出一丝笑说:“大哥放心吧,我没病。”邓光没有多问,一个劲催女人吃饭。女人拗不过,最后拿起碗筷,像小猫似的抿了几口。
从此,这个叫钟平的女人就在邓光的出租屋里住了下来。白天,邓光在工地干活,钟平留在出租屋里,她把小屋整理得井井有条,单身汉的陋室渐渐也有了家的温馨。小日子过得有声有色,邓光心里喜滋滋的。但他也一直担心一件事,就是钟平吃得特别少,可以说不怎么吃东西,脸色还是那么苍白,手也总是冰凉凉的。邓光担心钟平的健康,劝她去医院瞧瞧,但钟平说自己好好的,屡屡推脱。
转眼过了一个月。这天,工地休假,邓光揣着刚收的工钱,拉着钟平上街。逛到一处商场门口,邓光忽然觉得背后有些异样,回头一看,有个留着短寸头的男人远远地跟在后面,直愣愣地盯着钟平看,还冲着邓光笑了笑。
邓光觉得这短寸头不像什么好鸟,赶紧拉着钟平走了。
过了几天,邓光从工地上回来,走到半路时,路边一家小饭馆里有人冲他招手,仔细一看,竟是那个短寸头。邓光本不想理会,但短寸头跑出来,硬是把他拉进去,按坐在一张椅子上。
这短寸头一张脸生得横眉竖目,神色间隐藏着一丝凶悍。邓光正在暗自打量,短寸头忽然嬉皮笑脸地问:“怎么样?我的老婆不错吧?”
邓光愣了一下:“啥老婆?”
“少他妈装蒜!”短寸头猛地站起来,一把揪住邓光胸口的衣领,压着声音怒道:“你是不是跟一个叫钟平的女人住在一块?告诉你,那娘们就是我李六的老婆!她背着我跑出来,害我找了好几个月!”
邓光听得吃了一惊:“你是说,钟平是你跑丢的老婆?你是来找老婆的?”
李六恶狠狠地说:“那还有假的?你若不信,大可以回去问问那娘们!”
邓光结结巴巴地问:“那,你想怎么样?”
李六一声冷笑:“我的老婆,当然是要回来。”
邓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隐约记得李六约他明天再见。他回到出租屋时,钟平已经做好饭菜等着。见他回来,钟平马上倒上一杯酒,温声催他吃饭。邓光心中异常温暖,他举杯呷了一口酒,想到李六,心中顿时满是惶恐不安。
他想了许久,一咬牙,还是将遇见李六的事说了出来。钟平听到“李六”两个字,不等邓光把事情说完,已经是满面惊恐:“我不要见他!我死也不要见他!我绝不跟他回去!”
最后,钟平抱住邓光的胳膊,泣不成声地哀求:“大哥,我求求你,咱们走吧,走得远远的!”
邓光低下脑袋,极是为难:“可你是他老婆呀,他总是要找你的。”
钟平可怜巴巴地看着邓光,咬着嘴唇,愣了好一会,想说什么,却没有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