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岛(3)

 
金子岛(3)
2019-01-17 17:35:53 /故事大全

3.再現金珠

此时县长府里的客人都已经散了,县长陈慈坐在大堂中央,丁三被师爷一把推到堂中。

师爷将情况细细禀报,陈慈两眼放光:“小子,再给我说说那个岛!”丁三又重复了一遍,陈慈听了,凝神问:“你是说,那岛上空忽然红云汇聚,像火烧着似的?那你可曾听见什么声响?”

丁三鸡啄米般点头:“你怎知晓?我听到有许多打雷般的声响,我还以为是天空烧开了一个窟窿,什么东西掉下来了呢!”

陈慈“哈哈”一笑:“是真!是真!”原来他常年在海上讨生活,曾见识过几次海岛火山喷发的情形,与丁三说的一般无二。一个只在附近海域打鱼的小渔民,哪能有这样的见识?除非他真的见过!

陈慈显然信了小伙儿的话,他问:“还记得去那岛的路线吗?”

丁三点头如捣蒜:“记得,记得!我本打算回去……这个、这个……”

陈慈心中了然,任谁见了这么个岛,恐怕也会再回去一探的,他一拍椅子扶手,下令道:“来人,带他下去好生休息,明日一早,咱们就整装出发!”

一个壮硕的汉子拉扯着丁三出了大堂,师爷这时才将一油包的金珠掏出递给县长。

陈慈接过来,虽只有六颗,拿在手里却也觉得沉甸甸的。他捻起一颗金珠,也觉得甚是眼熟,竟好像在哪儿见过一样。

师爷疑惑道:“县长,这金珠是从何而来的?听说南海里有座火山,能从地下喷出铁水,难不成,这金珠也是从火山底下喷出来的?”

陈慈却没理会他,这金珠子他越看越眼熟,忽然,他神情一变:“这是……”他立即站起来,赶紧带着师爷,急匆匆回了内院,从床下拉出一个铁箱。

翻开铁箱,里头是许许多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匕首、头骨,甚至有干瘪的真人脸皮,这是陈慈多年海盗生涯里积累的战利品。他在里头翻翻捣捣,不多时就掏出一个半黑半黄的圆珠子。

“这是……”师爷也惊了,他终于想起自己在哪儿见过金珠了!

这半黑的圆珠子,正也是一颗金珠,只是在船上放得久了,受了杂质腐蚀,才显得发黑。

陈慈忽然眉头皱成“川”字:“这是巧合,还是阴谋?”

原来,这半黑的圆珠子,是半年前陈慈在一次劫船中得来的战利品,而那回他抢的不是别人,正是省里的军阀头子白阎王。

当时,陈慈他们仍是水路上敢杀敢拼的恶匪,有一回打听到白阎王为了讨好洋鬼子,搜刮了一船的金子,准备送去买军火。陈慈跟弟兄们一合计,当晚就定下了计划,干了这一票就金盆洗手,享受荣华富贵去。第二日,他们踩好点,打探清楚线路,就沿途埋伏起来。

大军阀的金子本不好抢,可是他们这趟行动却很轻松,原因是那船上居然多是老弱妇孺,压根儿不像运金子的。然而,上了船之后,他们才发现,哪里有什么金子?这船上载的大箱子里头,居然都是花岗石!只有一个眼尖的年轻海盗,在一个船甲板缝里发现了一颗金珠子。

当时陈慈还以为自己中了埋伏,气得直咬牙,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杀光了船上的老弱妇孺,然后一把火将整艘船给点着了。

眼看着燃烧的火船一头扎进大海深处,但“埋伏”却始终没出现,他们才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回去之后一打听才知道,白阎王手底下有个军官,不满白阎王对洋人卑躬屈膝,抢了金子,带着全家人,去投奔了革命党。

陈慈依稀记得,在船上时,的确有人提到自己是白阎王手下的军官,求他放过船上的妇孺。陈慈当然没放过他,连同他的老婆、女儿都没放过。

只是金珠怎么会只有一颗?其他金子总不能不翼而飞吧?无论陈慈怎么打听,却都没了消息,但他经过了这么件事,才厌倦了在刀口上混饭吃,于是金盆洗手了。

后来,陈慈故意从白阎王那儿买了个县长,他晓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的道理,却不承想,今日竟然又见到了一模一样的金珠。难道当年的事被白阎王发现了,他要来报复了?

师爷在一边悄声说道:“县长,弟兄们手脚利落,整船都烧没了,谁能知道是我们干的?也许是个巧合!”

陈慈想不通:“那小渔民……有问题吗?”

师爷确定地说:“就是个捡了便宜的蠢货,我们到的时候,那小子吓得两股战战,都快尿裤子了呢!”

难不成那个军官提前将金子转移到了别的地方?比如,一个荒岛!陈慈越想越肯定,他立即下令:“咱们人多,明日就找条船,探一探那‘金子岛’去!”

到第二日一早,陈慈仍在睡觉,忽然县衙门外“砰砰砰”响起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师爷闯进来:“县长,白家来人了!”

陈慈闻言,一下子惊醒,从床上蹦了起来:“白阎王?”

“不,是他那个不成器的侄子‘白鼠狼’!”

白鼠狼当然不是人名,他真名叫白三郎,是白阎王的侄子。白三郎在平城有许多产业,白氏当铺就是其中之一,因为他仗着白阎王的威势,在平城作威作福,无法无天,所以私底下老百姓都叫他“白鼠狼”。

陈慈心想着,自己与他井水不犯河水,他来做什么?难不成真是白阎王派他来算账的?陈慈穿好衣服,来到大厅,发现堂上坐着一个三十多岁、一脸富态的中年人,想必他便是白三郎,他身旁还有个掌柜打扮的人侍立着。

陈慈暗想来者不善,脸上仍镇定自若:“白老爷,不知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你就是新来的县长?”白三郎瞪了他一眼,忽然一拍桌子,“陈县长,你好大的胆子!”

陈慈脸色一沉,皮笑肉不笑:“白老爷到我这儿来兴师问罪,才是真正大胆!”

白三郎身旁的掌柜大喝:“大胆!你不知道白老爷是谁吗?敢这么对他说话!”

陈慈冷冷一笑并不答话,他们兄弟一伙既然连白阎王的金子都敢抢,那白阎王的侄子又有啥可怕的?

白三郎摇头晃脑:“你身为县长,居然知法犯法,你简直愧对平城百姓!”

“不知我犯了什么法?”

“杀人!”

好一会儿,陈慈才听明白。

原來,白三郎旁边那掌柜正是钱理,他昨日到白府汇报消息,白三郎一听有金珠,就想起半年前白阎王丢了的那船金子,那批金珠,可还有他的份呢!

当时这金子被白阎王手底下一个军官带走,到后来也没听说去向,白阎王曾经四处遣人去搜捕那个背叛的军官,可那军官一家人都像消失了似的,无影无踪,各码头也没有船只靠岸的消息,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现在,金珠又有消息了,白三郎岂肯罢休?本打算等着钱理派出去的两个伙计带回点消息,没想到那两个伙计压根没再回当铺,白三郎正觉事有蹊跷,又听闻城中县长的宴会上,有人提起一个布满金珠的金子岛。这下,他坐不住了,莫不是那打鱼的小子把消息漏给了县长?

白三郎心里一琢磨:早听说这新来的县长不是省油的灯,这事八成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派出去的那两只螳螂,定是早让县长这只老黄雀给宰了!这会儿,老黄雀一定扣着蝉不放,想一个人吃独食呢!我呸!我白家的金子还能再次落入别人的口袋?

白三郎又气又急,所以一大早就借着两个伙计的死打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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