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赵汉生夫妇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们报了案,但因为失踪不到48小时,还不够立案条件,公安局只能通知各辖区派出所加以留意。学校得知情况后,也发动人手到各网吧和宾馆寻找,可最终一无所获。
无奈之下,赵汉生联系了电视台和出租车公司,滚动播放寻人启事,并承诺提供线索者给予十万元的奖励。
做完这一切,赵汉生也只能和老婆坐在家里等消息。老婆哽咽着说道:“我们都弄丢一个孩子了,小天可千万不能再出事呀!”赵汉生闻言一愣,垂下头说不出话来。
正当两人心急火燎之际,赵汉生的电话忽然响了,来电显示是一组奇怪的号码,对方是用网络电话打过来的。
赵汉生接通了手机,一个明显用了变声器的声音传了出来:“是赵总吗?我知道你儿子在哪……我听说有十万块钱奖金?”
“对对对,我见到孩子立马给!”赵汉生激动地跳了起来,忙不迭地说。
电话那头的人“嗯”了一声:“这样,你带上钱,开车到清水湖附近,先把钱给我,我带你去找他。这小子情绪不对,我悄悄跟着呢,来晚了别出事儿。”
赵汉生赶忙答应下来,挂断电话,就立刻让老婆去保险柜拿钱,自己联系阿飞,想让他陪自己一同前往,谁知手机却显示无法接通。赵汉生骂了一句,以防万一,他只得找了把瑞士军刀带在身上。老婆有些紧张,提议报警,赵汉生摇头拒绝了,他可不想因为区区十万块钱让儿子陷入危险之中。
清水湖是个新建的公园,位置比较偏僻,白天都看不到人,到了晚上更是乌漆麻黑的瘆得慌。
赵汉生按照电话里的约定等在湖边,很快,一个蒙着面的人出现在他面前。赵汉生更加警惕了,但按捺不住寻找儿子的迫切心情,开门见山地问:“孩子呢?”蒙面人看向他手中的提包,压低声音,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说好了先给钱的。”
赵汉生却很谨慎:“这点钱不够我两天挣的,你放心,见到孩子肯定给你。”
蒙面人听了一愣,忽然狞笑起来:“财神爷上门,得好好招待呀!”
赵汉生觉察到危险,立刻伸手掏瑞士军刀,却不想蒙面人举起个瓶子按了几下,一股辛辣的烟雾喷了过来,赵汉生顿时感觉整张脸着了火,鼻涕眼泪纷纷流了出来,什么都看不见了……
天色微明,鲜明村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鸡叫声。赵小天在火炕上睁开眼睛,发现张欣彤已经坐在桌前学习了。张秋蚁也做好了早餐,见赵小天醒了,便喊他起来洗漱,准备吃飯。
赵小天此时已经混熟了,不客气地坐在桌前边吃边说道:“谢谢啊……对了,张欣彤,你没妈妈呀?咋就你爷俩呢?”
张欣彤抿嘴一笑:“都怪我爸,到现在还是光棍一条。”赵小天惊讶极了:“啊?这不科学呀!”
“我是爸爸捡来的。”张欣彤道,“我先天性心脏瓣膜闭合不严,产品质量不合格,被厂家扔到垃圾堆了。我爸一看,这孩子还挺好玩的,就把我捡回来了,结果倒好,为了攒钱给我治病,吓跑了无数美女,搞得我到现在也没享受过母爱。”
赵小天满脸同情地看着他:“你可真够倒霉的,我怎么看你一点都不难过呀?”
张欣彤笑了:“我虽然身体不好,但我老爸对我特别好,在学校里同学和老师也喜欢我,我努力学习,用知识改变命运,将来让我老爸过上好日子。我目标明确,人格健全,干吗要难过呀?”
赵小天竖起大拇指:“你这一套一套的都能上电视了。那你的病咋办呀?我自己有几万块私房钱,哥们儿一场,等我回去取出来赞助你点儿。”
一旁的张秋蚁放下碗,感慨道:“你这孩子心眼儿还不赖,比你爹强多了。要不是你爹赖着我三十万不还,张欣彤现在已经做完手术了。”
赵小天吃惊地问道:“你认识我爸?他怎么可能赖你的钱?”
张秋蚁说漏了嘴,但讲到这了也没必要隐瞒,于是竹筒倒豆子般把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
赵小天呆了半天,坚定地说道:“对不起,这钱我一定替你要回来。”说完,他便打开手机,试图联系父亲,却发现电话打不通。小天又气又恨,不由得钻了牛角尖,再次关了机,咬牙切齿地说:“你不着急是吧?那咱就耗着!”
张秋蚁拿起外套边向外走边说:“你们父子俩都有脾气,我还是亲自去和你爹说一声吧!”
赵小天听着面包车远去的声音,还在嘴硬道:“就算来接我,我也不回去!”
另一边,小天妈妈发现老公一夜未归,知道他一定出了事,连忙报了警。此时,她终于接到了那个蒙面人的电话。蒙面人说赵汉生在他手上,让小天妈妈在两小时内准备好三百万,等待下一步的指示,就挂断了电话。
因为通话时间太短,警方无法锁定蒙面人的位置。刑警队长和小天妈妈商量后,让她先从公司财务紧急调拨出三百万现金,做好了周密部署,就等绑匪来电话了。
小天妈妈的电话又响起来,她看了一眼号码,见是老公的亲信阿飞打过来的,扭头用目光询问刑警队长,队长快速答道:“接,长话短说!”
阿飞在电话里激动地说道:“嫂子,小天有下落了,很可能是被一个叫张秋蚁的人绑架的!”
过了一会儿,阿飞匆匆赶来。一个小时前,张秋蚁来到汉生集团,询问赵汉生在不在。前台认出他是昨天来公司“闹事”的那个人,警惕地告诉他赵总今天没来。张秋蚁硬邦邦地扔下一句话:“你告诉赵汉生,他儿子在我那里!”阿飞恰好路过,听到后立刻追出门去,张秋蚁却已经开着面包车扬长而去了。
阿飞将张秋蚁和汉生集团的经济纠纷讲了一遍,着急忙慌地说:“警察同志,快派人把张秋蚁抓起来吧,我们赵总十有八九也是被他绑架的!”
刑警队长正思考着,这时候,小天妈妈的电话又响了,对方提出了一个新的要求:“十分钟之内找一个汉生集团内部的人送赎金,选定人之后把照片发到赵汉生的微信上,如果赵汉生叫不出名字,交易立刻取消。”
挂断电话,小天妈妈便问道:“阿飞,你愿不愿意冒这个险?”阿飞拍着胸脯表达了忠心,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于是,根据绑匪的指示,阿飞开车带着装了追踪器的钱,来到了一处叫作青松岭的偏僻山脚下,接着便拿着钱徒步上山。
时间过去了一个小时,一路跟着阿飞的警方坐在山脚下的一辆民用大巴中,一个队员指着屏幕上的红点说道:“已经二十多分钟了,一直没动。”
刑警队长本能地感到不对,皱了皱眉头说:“阿飞有问题!立刻派二组队员上山,找到追踪器!”
不久之后,队长手中的对讲机里传来了二组队员的呼叫声:追踪器已经找到,被扔在上山的路上,赎金已经不翼而飞。
队长放下对讲机,研究着附近的地图,最后说:“通知三组,对鲜明村严密布控,阿飞有极大可能从那个方向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