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雅在明山的背后尴尬的轻咳了两声,“咳!咳!看起来我这个节能灯泡还蛮亮的嘛!”
接着季雅又愧疚的说道,“真是对不起,是我使你们不安了,给你们添麻烦了。如果你们真的肯原谅我,那么今晚让我做东给两位压压惊。饭店我已经订好了,饭店的具体地址我用短信已发到你家先生的手机里了,晚上五点哪!千万别迟到啊!”
我知道季雅的心思,毕竟我们多年的友情还在,而且我也好奇那本日记为什么会给季雅造成那么大的触动。可是在晚宴上,我们只聊些在大学校园的往事,而有关萌馨阿姨的日记,季雅竟只字未提。我不想冒失的提及此事,一方面是明山在场,顾及季雅的颜面,不便说出女人间的秘密;另一方面是我和季雅都在等待最佳的谈话时机。
午夜,我并未像明山睡得那么沉,反而特别精神。能熬夜可不一定是我的工作习惯,而是我对一些事件的极度好奇。例如萌馨阿姨、日记、小雅、被烧毁的房子等,这些画面逐一的浮现在我的脑海。萌馨阿姨真的是自杀的吗?听警方说,是服用过量的安眠药而导致死亡的。在她的日记上也反复出现过与她自杀有关的语句,诸如你是我唯一的希望,绝不让任何人伤害你,我只能用死亡来挽留我的女儿,等等。
虽然那本日记足以证明萌馨阿姨是自杀的,但我却不以为然。萌馨阿姨在我的印象中,她是一个坚强、自信、要强的女人,一个伟大的母亲。小雅也曾不只一次的说起她母亲的创业故事,15岁就外出打工,五年后就有了属于自己的花店和规模不小的种植园,又经过数年的努力自学了与农业有关的大专知识。真是难以想象这位单身妈妈是怎样把小雅拉扯大的,又是怎样把小雅培养成优秀的大学生。
当时,我不光把萌馨阿姨当成了偶像,还从她那里得到了我不敢奢望的亲情。说实话,我非常的崇拜她,她的死让我伤心了很久,我恨不得变成小雅来陪伴她。在她的骨灰前,我发过誓言,一定要找回小雅,否则就结束自己的生命。
现在想来,那时的我是多么的偏执与孩子气,多年的漂泊消磨了我的信心,我身心俱疲的跑到了马路中间,等待那辆向我急速驶来的的士。我的想法很简单,闭上双眼,一切就会结束。可是在一阵急速的刹车声后,那辆的士竟一个漂移般的绕过我并稳稳的停在我的身后。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甘博森法则的真谛:一切皆有可能。
现在,我和小雅终于相见了,不管命运是如此的愚弄人,我也不想感叹什么世事无常。因为让我耿耿于怀的事件,终于有了一丝端倪。小雅的意外出现和她对那本日记的反常态度,在隐隐的说明着什么,也许萌馨阿姨的死是有蹊跷的。其实那本日记一直都静静的呆在电脑桌的抽屉里,那是一本挂着锁头的灰色日记本,样子瘪瘪的,有大部分纸页被撕掉了,里面还夹着一张季雅的照片,她的微笑很文静。
我披上外套幽灵般的打开电脑,从抽屉里取出了那本日记和一张萌馨阿姨的照片。借着电脑屏幕的亮光,从日记中取出季雅的照片,我来回比对着两人的照片。这对母子实在太像了,简直就是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过去我就分不清她两,她们说话的声音,走路的样子,甚至一些细小的动作都一般无二。要不是萌馨阿姨流着一头披肩长发,我还真的认不出她两到底是谁。
“咦!奇怪,季雅什么时候扎的耳朵眼儿呢!难道是上大学的时候弄得,以她爱臭美的性格,应该会戴着耳饰才对呀!”我正暗自低语,明山的手突然的搭在我的肩上,他打着哈欠,睡眼朦胧的说道,“倩儿啊!又在看这两张照片吗?熬夜可是会长皱纹的。”说完,他就一仍旧贯的把我抱到床上。
在接下来的几天夜里,我仍然睡不好觉,每天半夜我都会拿着两张照片看个不停,因此我的身体变得愈来愈差,白天也魂不守舍的。我不能再这样下去,因为心中不忍明山在为我偷偷流汗,所以夜里我们总会牵着手睡觉。可是我依旧睡不着,似乎萌馨阿姨的事已成了我的心魔。
不久我失眠的事情就传到了季雅的耳朵里,她经常打电话和我聊天,这让我很不自在,就好像我得了什么抑郁症似的。不过我还不能告诉她有关日记的任何事,因为事情的真相不日就会真相大白。
时间过得很慢,张明山见到日益憔悴的王倩,终于背着妻子去找心理医生了。在贴满层层如羽毛般广告的墙面上,张明山找到了他想要找的人。
“这位先生!请留步!我这儿还有一道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