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福财家的院子收拾得干净利落,足见林香是个 勤劳能干的女人。梅知县巡视了一周,并没发现什么异常,但绕到两屋的窗后,他不由停住了脚步:“那是怎么回事?”
这扇格子窗三尺见方,距地面一人高矮处,有着一个杯口大的孔。从孔的边缘看,定是刚刚被戳破的!
有些江湖大盗作案,通常用唾液将窗纸润破,然后吹入迷药,将室内人迷昏过去……然而,盛夏季节,门窗四处透风,此招不灵。那么是有人趁林香熟睡时偷窥?但看此孔,当中像是润破一个小孔,后来又似乎被撑开了许多,那断面冲里,这就确定后来又有大于小孔的物体从外面探入,这会是什么东西,跟林香之死有没有关系呢?
梅老爷一时理不出头绪来。他想了想,唤过几位得力捕快道:“酷暑天气,尸体停放不得。尔等守候在现场,只管由丧主发丧。但要密切观察,吊丧的人等有无异常行为,包括那个谭福财……”又低声如此叮嘱一番,这才上了轿子。
3.二审马臣
衙役把马臣带到大堂前,原来是个文弱书生。听那马臣陈述,今晨乡邻朱三里来找他,道是他家小儿哭夜,求马臣写个哭夜帖子。写完了,朱三里让媳妇弄了点菜,两人喝了些酒,喝完就回去睡觉了。
“你可有别人作证?”
“家有妻子。可前几天妻舅喜得贵子,她领着孩子回娘家去,现在只我一人。”马臣答了话,又按照知县的吩咐,在纸上画出了他家和朱三里家所处的位置。
“大胆刁民!”梅老爷一拍惊堂木,“你欺本县为三岁孩童吗?方才所供,已有谎言。来人呀,与我责打五棍。然后寄监,让他好生想想。”这是梅老爷的惯例,每逢有了案子,他极少当堂定案,总是找个借口,把疑犯搁置一下,完善自己的判断。
“看到了没有?”梅老爷在纸上指指点点,对师爷说,“朱三里家在死者东边百余步,而马臣家更在朱三里家之东。马臣吃过酒,他不径自向东回家,却向西绕道谭福财家做甚?刚才大堂上,他对这一点讳莫如深,分明有隐情。”
一句话点醒了师爷:“对呀。林香之死,定与这厮有关!”
“那林香只有30岁,风韵尚存;马臣年过不惑,且妻子不在家。必是马臣存不良之心,悄悄入室,而素患心疾的林香睡梦中惊醒,见有生人,惊吓致死,符合双目惊恐的结果。”师爷分析道。
“有道理。”梅知县说,“立即再审马臣!”
刚才五板子,已打得马臣叫苦连天。梅老爷惊堂木一拍,他就连连求饶:“老爷别打了,小的愿招。”
马臣招供,林香与谭福财成亲十多年,不曾生育。那谭福财表面对她和气,背地里也不少冷嘲热讽。林香就突发奇想,不生育的事,难道只怪她?于是,趁谭福财去城外帮助岳父搬运货物的机会,林香就主动勾引了马臣。本意是只希望能怀上个孩子,堵住丈夫的嘴,岂知有了一回,就断不得了。这谭福财嗜赌,常常通宵达旦,马臣便溜过来找林香厮混。今天他吃了点酒刚出东道家的门,就远远地望见谭福财出门往呼三家方向疾走,除了赌博,他还能干什么?于是,马臣就悄悄去找林香,一开门,却见林香面目狰狞地死在了炕上,吓得转身便逃……
通奸罪比杀人罪轻多了,梅知县怕他是避重就轻,仍是不信,直到马臣将林香肚脐下的胎记说出,梅知县才信了。
4.真凶是他呀
将马臣收监后,梅知县还是征询师爷的见解。
“马臣就是吓死林香的凶犯。”师爷说,“他吃惯了这一口,抽空便去沾腥,林香正睡得迷糊,陡然进来生人,自然受惊发病而死。”
梅老爷眉头一皱说:“二人通奸两年之久,林香见到他,应当高兴才是,如何反吓成那样子?难道马臣他手里拿着刀枪吗?”
师爷一时噎住了。
“马臣不是凶手!”梅老爷摇摇头,“要是搞错了凶手,岂不让真凶笑掉大牙?”
那么真凶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