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三天你就要回去做手术了,没问题吧?”林珗小心翼翼地问,生怕打击到陆剑明好不容易恢复的自信。“没事,只是一个小手术。”陆剑明说道,悠然地点了一根烟。见陆剑明又恢复了往日的自信,林珗欣慰极了,她给陆剑明倒了一杯红酒,高兴地说:“自从求了菩萨回来,你前妻似乎不再来纠缠我们了。”听到林珗说起若颜,陆剑明心中依旧有些震颤。
关于若颜的梦魇,似乎无疾而终,不了了之,林珗和陆剑明的生活回到了往日的宁静中来。
手术前,陆剑明的头有些痛。他一个人在洗手间用冷水冲了冲脸,只是个小手术,一定能成功。陆剑明给自己打气。他看了看镜中面色苍白的自己,长舒了一口气。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镜中忽然多了一个影子。陆剑明警惕起来:“谁在那儿?”那身影没有动,漆黑的长发顺着瘦削的肩膀瀑布般向下蜿蜒。空气中浮动着一种异样的感觉,似乎布满了无数无形的铁钉,不由分说将人钉在原地,无法动弹。那身影慢慢向僵在原地的陆剑明走来,每走一步便发出一阵“嘶嘶”的声响,仿佛骨关节被什么人用力按住一般。她抬起半张被黑发遮蔽的脸,那是一张陆剑明熟悉的脸,她张着深红的唇,露出一排森然的白齿,似笑非笑地望着瑟瑟发抖的陆剑明。陆剑明尖叫:“来人啊!”正在病房执勤的林珗和另一个医生听见惨叫后,立刻来到洗手间。此时,陆剑明已经连滚带爬跑到了洗手间门口。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有鬼!若颜来了!”
陆剑明终于疯了。语无伦次的陆剑明被林珗送进了A城里的精神病医院。陆剑明在精神病医院依旧做着“外科医生”。他用塑料做的“手术刀”给每个面带痴笑的病人们“做手术”。剖开病人的肚皮,陆剑明狡黠一笑,对病人说:“若颜,不要怪我无情。”如今,在疯癫的陆剑明眼中,所有病人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若颜。
亡妻妹妹替姐报仇
一脸疲惫的林珗坐在精神病医院对面的一家高档茶餐厅,对着面前长相酷似若颜的少女,絮叨地诉苦:“你不知道,他有多变态。”说着她委屈地撩起衣袖,露出整条手臂,只见白皙的手臂上印满了大大小小紫色的淤青,“一开始,我还觉得他人不错,体贴、温柔、有绅士风度。”说到这儿原本微笑的林珗忽然愤恨地咬紧牙关,“谁想到,他逐渐露出狰狞的面目。不允许我和任何异性说话、不准离开他。只要有一点违背他心意的举动,他就动手。”“好啦,好啦,知道你苦。”少女同情地抚摸着林珗手上的淤青,从名牌皮包里抽出一张二十万元支票:“这是给你的酬劳,加了一倍。”林珗眉开眼笑地收起支票,只听那少女喃喃道:“我没想到是陆剑明杀了姐姐。在外人眼里陆剑明是个有崇高职业道德的男人,因此对他的评价都很好。姐姐跟陆剑明交往以后,与家里断了音讯,一年后我从国外回来,听说姐姐患病去世。姐姐的身体一向很好,这让我感到诧异:究竟是什么疾病这么快便要了姐姐的命?这一查不要紧,我很快发现了陆剑明竟是主刀医生。”少女点了一根烟,狠狠地抽了起来,“医院里没人知道姐姐是陆剑明的妻子,只认为这是一次手术事故。只有我知道,是他亲手杀了姐姐。”
“该不会……”林珗感同身受,将后半句“因为若颜没有听从陆剑明的话而遭杀身之祸”咽了下去。少女面露狠色地接过话:“没错,就是因为陆剑明占有欲太强,他发现姐姐和以前的男朋友一起吃饭,便开始囚禁她、折磨她,其实他们只是偶然在一家餐厅遇见而已。最终在姐姐坚持提出离婚的情况下,他安排了一场外科手术,要了她的命。”
“真是人不可貌相。”林珗后怕地想。她怀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心态说:“你假扮清洁工、又佯装女鬼真是绝了,既暗中观察,又制造了混乱。”女孩淡然一笑:“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是不报,时辰未到。并不是这些外在的因素导致了他走向灭亡,而是他心中居住的那个魔鬼,诱使他一步步走向灭亡。心中有鬼,才是最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