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有两个儿子。老人独自住在一间老瓦房里。老二家,饭桌上。晌午。“你爹这几天可是天天晚上来吃饭啊。”话是二儿媳说的。一旁的丈夫扒着碗里的饭,“能吃几个米呢。吃吧。”“什么能吃几个米,你看他这几天都是帮着老大家干活的,等于说我们家成饭馆了。帮他家干活,在我家吃饭。怨大头啊你!”丈夫不再吭声了。不知是因理亏还是不想争辩。老大家门口,一群妇女。傍晚。一群妇女围在一起,各自捧了饭碗。一边从碗里扒了饭。一边聊着东家长李家短的事。“你老二家对老头子挺好的呀。老头每天晚上都被喊了去吃饭。”不知谁冒了一句。可是谁都知道这话是对老大家女人说的。“你是不知道啊。他家哪有那么好的心,八成是得了老头子好处了。”“嘘----”老人佝咯着背骑着小三轮从远处驶了过来。“爹,你到老二家去啊。不在我家吃饭啊。”不给人说话的机会。以至老人一时忘了如何应答,半晌才想说,不了,可不字还没说出口,大儿媳就接上“家里吃的是中午的剩饭,你要是在这吃我就去做饭,不在这儿吃我就不做了。”是人都听出了话外音,也不得不佩服这女人的心计。这样的话都能说的冠冕堂皇,来者皆客,何况是她公公--丈夫的亲爹。“哦,不了”老人随着小三轮一滚一滚的向前,身影渐渐消失了。田埂上,小三轮车,一个灌满水的雪碧瓶。四周无声, 此时无声胜有声。老人没有田,这显然是儿子家的田。村委会。村主任,老人,儿子儿媳们,一群不相干的人。“主任啊,您给评评理啊。做爹的不能偏袒哪一个儿子!一碗水得端平啊。”这是老大家的跟村主任说的,也是说给老头和老二家听的。老人没有言语,默默倚在自己的小三轮车边。老二家说话了,“什么意思你?爹的钱又没给我们。你乱讲什么?”“我有说给你家吗?做贼心虚!!”“你说谁呢你?”老人眼前一下黑了,瘫倒在地。就此一病不起。一月后。床前。老人。儿子儿媳。老人以至遗留之迹。“爹,你的钱都还知道在哪儿吗?赶紧拿出来啊”“是啊,爹。”“爹,你说 我给你拿过来。”“爹——没——没——没————钱——”老人咽了气。随后老人尸骨未寒,儿子媳妇们就在老人房里翻箱倒柜。箱底有一个信封,鼓鼓的。众人抢过。两张存折。开户户主名赫然印着两个儿子的大名。一张开户五千,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正是老人四年的一点积蓄——一万。小三轮车停在老瓦房的院子里,乌鸦在院子上空盘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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