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万里长征途中,红军时时受敌重兵围追堵截,却未中过一次埋伏,在国民党军设置的包围圈中都能准确地找到空隙钻出,这主要是依靠电台侦察及时掌握了准确的情报。当年红军电台有一条基本要求:“人在密码在,人亡密码亡。”遇到危急关头,首先砸电台毁电码。机要人员都会毁掉一切机密,直至牺牲也不泄露。红军长征的先头部队中,有一批侦察兵,抓舌头、化装探路立下了大功,不过这类侦察一般只具有战术价值,很难了解到敌军高层计划和整体部署。在长征途中不间断地侦破国民党的密码,才是红军侦察工作最出色之处。1929年,周恩来便在上海秘密组建无线电人员培训班,并委托苏联帮助训练了一批电台工作人员。他们打入国民党高层和特务机关内,智取了敌核心部门的一些密码本,不仅以此译出许多重要情报,还掌握了其编码规律。
进入上世纪30年代,中央在苏联和国内培训的电讯人员被分派到各支主力红军中,他们结合学到的技术和获取的敌情,又结合实践刻苦钻研,终于掌握了破译敌人密电码的独特方式,红军从1931年的第二次反“围剿”开始,便开始截获破译国民党军的电码,使毛泽东、朱德等领导人在指挥第二、第三次反“围剿”时对敌情了如指掌。长征开始后,敌我双方的军队都在时时运动之中。由于当时国内没有建立有线电话网,蒋介石对国民党军各军、各师下达命令主要通过无线电报发送。此刻,红军的电码破译活动达到了最高潮,敌军的电令大多数都能截获,破译成功率几乎达到百分之百。
除此之外,我们的队伍相隔千里仍能保持接力配合也是我们的出色之处。中央红军(一方面军)开始长征后的半年间,大部队白天行军,电台人员只好收起机器跟随行动,路上无法进行工作。此时,红四方面军的电台还在川陕苏区的固定位置,于是在白天负责截收敌台信号,并将其破译出来。天黑后,一方面军的电台到达宿营地,四方面军的电台马上把截获内容发给一方面军。接着,一方面军的电台在夜间工作,截收国民党军夜间的电报通信。一、四方面军相隔数千里仍保持着接力式的相互配合,才确保了在长征中几乎不间断、无遗漏地截收敌军的全部电报。
后来红四方面军从四川西部长征北上,白天电台停机行军,又是一方面军的电台截收破译敌军电码,再通知四方面军的电台。当中央红军长征时,红六军团有一部电台,先后由一、四方面军的电台同其保持联络,也能分享到情报。在长江以北活动的红二十五军没有电台,中共中央到达陕北前,他们同中央联络要靠交通员,走一次需要几个月,沟通信息非常困难。毛泽东到达陕北后,见到由红二十五军和陕北红军合编的红十五军团首长徐海东,马上分配给他一部电台,这样各支主力红军都有了电台,都可以保障电讯联系并对敌实施侦察。
在红军长征乃至整个中国革命战争中,共产党对国民党的内情大都能细致掌握,国民党对共产党的行动却基本茫然不知。毛泽东称赞长征时担任军委二局局长的曾希圣说,曾希圣同志是搞“玻璃杯”的,我们和蒋介石打仗,好像玻璃杯里压宝,看得准、赢得了。在电讯保密问题上,充分体现出国民党当局的效率低下。1931年4月,中共中央负责保卫工作的顾顺章被捕叛变,国民党特务头子徐恩曾知道了自己的秘书钱壮飞是共产党,而且已破译了他身上的密电码。徐恩曾却害怕蒋介石追究他用人失察,多年间一直和同僚们串通一气,共同隐瞒密电码已被破译一事。蒋介石从在大陆失败一直至1975年病死,都不知道这件事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