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4年9月,由于国民党第五次“围剿”向中央苏区推进,在“红大”学习了四个月的张爱萍,被分配到了红三军团四师十二团任政委。开始率部参加长征,直到1935年10月到达吴起镇,长征胜利,途中除了带兵打仗,还有些尊老爱兵的故事,令人感动。
护卫董老、徐老等安全脱险
张爱萍所在的四师为红三军团的先头部队,而他的十二团又常常是先头部队中的先行军,当好前卫,为后续部队开辟前进道路,有时又成为后卫,掩护中央和中央军委的安全。
红军突破蒋军第三道封锁线后,张爱萍被调任红四师政治部主任,师长是张宗逊,师政委是黄克诚。此时蒋介石已发觉红军突围的意图,便利用湘江设置第四道封锁线,任命何键为追剿总司令,统领五路人马,共十六个师七十七个团,妄图围歼中央红军于湘江、漓水地区。红军只有突破湘江,冲出重围,才能摆脱险境。11月27日,红一、三军团先头部队各一部于广西兴安,全州之间,突破了第四道封锁线,渡过了湘江,控制了界首到觉山铺间的渡河点,为后续部队渡江创造了条件,红四师则负责阻击敌人,掩护大部队渡江和敦促中央机关的同志抓紧时间迅速过江。
中央机关中有个干部休养连,共有100多人,其中约有30来名女同志,董必武为妇女队的“胡子队长”。张爱萍看到中央机关的同志像搬家一样的背着包袱、行李,还有的抬着印刷机艰难地行进,不禁着急起来,便向拖拖拉拉行进的同志大声连喊:“走快点,抓紧过河!抓紧过河。”在敦促一批同志前行后,看到后边还有10多位同志不紧不慢地走着,此刻又得到情报,敌人很快就要赶到,便更加着急,又连声催促:“走快点,走快点!”“你们这些老爷们,走快点行吗!”同志们加快了脚步。张爱萍近前一看,队伍中有董必武、徐特立等老同志,还有邓颖超、蔡畅等女同志。自感失口,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这些红军老同志老大姐们笑嘻嘻地说,没关系。徐老则说:“谢谢你给我们送来了动力。”
刚刚送走老同志们安全前进,四师就同追上来的桂军接上了火。湘江一战异常残酷,红一军团迎击湘敌,红三军团对付桂军,红四师在界首阻敌,打了两天两夜,战斗非常激烈。
抢救昏迷中的赖大超
遵义会议以后,中央决定迅速北渡长江,向川西或川西北进军。军团首长命令红四师掩护中共中央和中央军委撤离遵义。张爱萍征得师长、政委的同意,亲率红十二团担负了这一任务。掩护任务完成后,张爱萍又率十二团随大部队跟进。行至黄昏,见到从桐梓方向的路上,跌跌撞撞走来的一个人忽然瘫倒在地,处于昏迷状态。原是个衣服褴褛、满面灰尘、嘴唇干裂,直呻吟口渴的小青年。张爱萍近前一看,不禁一惊:这不是赖大超吗?原来他们早就熟悉。他连喊“大超”“大超”,于是迅速取下腰间的水壶,一手托起大超的后背,一手把水壶送到大超的嘴边。赖大超一阵猛喝之后,终于睁开了眼睛,认出张爱萍不由哭了起来,连喊张爱萍在少共中央总队部的职务:“总队长、总队长……”
张爱萍像对待小弟弟一样,把赖大超扶到自己的马背上,并把水壶和干粮袋塞到赖大超的怀里,叮嘱到:“抓紧马缰,骑稳它!”自己遂紧跟其后。行走了30多公里,到了宿营地,赖大超向张爱萍讲起了他的遭遇。原来他从少先队中央总队部加入中央红军后,被分到红军总政治部地方工作部。长征中突围到桐梓城时,他和另外2人组成的3人工作小组,在桐梓招募了20多个新兵,准备带往部队,后敌人包围了桐梓城,好不容易突出重围,急行一天一夜,由于自己身单力薄掉了队,身上无粮无水,当时才17岁的赖大超,由于极度渴、饿、累,昏倒了……此刻恰巧碰到了自遵义方向赶过来的部队,遇上了张爱萍。
到了宿营地,张爱萍立即安排给赖大超做饭,同时打听出了总政治部的宿营地,当夜派人骑马把赖大超送到所在单位……
赖大超对张爱萍的救命之恩终生念念不忘,直到年逾古稀每谈及此事,仍充满激情,且不断通信赠诗,表达“不是兄弟胜似兄弟”之深情。
为黄克诚政委找眼镜
红四师完成阻击敌人掩护部队渡过湘江任务之后,沿山地继续向西挺进,又经过两河口战斗,翻越几座高山,进入了苗族聚居地区。
在苗族地区活动的白崇禧阴险狡猾之极,带着桂军,常常化妆成红军,到苗族村寨烧杀抢掠,以嫁祸红军,达到离间苗族群众与红军关系的目的。
苗区居民的住房是用木头搭起来的小楼,下空上实,红四师师部就住在苗寨里。一天夜半,寨子里一阵喧嚣,张爱萍马上起来一看,寨内几处小楼燃起了熊熊大火,包括黄克诚政委所住的小楼。张爱萍赶忙带着警卫排长前往营救,在楼下正碰到跌跌撞撞刚从楼上摸下来的黄克诚政委,因为黄克诚的眼睛高度近视,经烟火熏烤,视力更弱了,张爱萍便让两名警卫员扶着黄政委走。
走到村口,黄克诚政委才发现他的眼镜还丢在楼上。张爱萍马上派警卫排长带两名战士返回楼上去找,结果没有找到,就安排专人扶着黄政委前进。
紧急关头救起小战士
当中央红军撤离遵义,红三军团到达云南的扎西后,继续紧张地完成了军委决定的整编工作,全军团部队由三个师整编为第十、十一、十二和十三共四个团。各师师部撤销,从师长、政委到连排班长,层层下放。机关精减后,张爱萍任十一团政委,团长是邓国清,参谋长兰国清,政治处主任王平。
娄山关大战胜利结束的翌日黎明,红十一团又作为军团的前卫,沿着公路向遵义城进发。走在前边的张爱萍和邓国清正观察情况时,突然山岗上枪声大作,子弹像暴雨般涌了过来。团长邓国清手背被敌人子弹击中。张爱萍一边派人送邓国清去医治,一边带领先头营趁敌人不备,冲上山头,占领了山岗,敌人后续部队赶到又猛扑过来,自己跟在先头营后边,面对涌上来的敌人,他急忙用左轮手枪还击……
张爱萍边打边退,敌人却是边打边进。在这紧急关头,张爱萍发现自己身边有个十六七岁的小战士,也在边打边退。原来这个小战士是在第一次解放遵义后,同他哥哥一起参加红军,被分配到这个连队的。在刚才向山岗上的敌人进击中,与他并肩行进的哥哥中弹牺牲,他双眼含泪未能回头看上一眼,就奋勇攻上了山岗。在退下山岗时,他又一边后退,一边举起小马枪还击敌人。一个大个子敌人愈追愈近,小战士不慌不忙,从容地应战。张爱萍看在眼里,爱在心里,又急在心头,便抬起左轮枪对着追赶小战士的大个子敌人就是一枪!大个子敌人应声倒地,张爱萍又大声招呼小战士快跑过来。张爱萍把小战士推到了前边,自己还击着追上来的一大群敌人。在这万分紧急关头,团政治处主任王平率侦察排赶到,一阵还击,把反冲锋的敌人打得落花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