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么说你已经考虑很成熟了嘛!”拓跋嗣笑道。
崔浩也笑了,此时二人既是君臣,又是师友,这种融洽的气氛让崔浩抑制不住想要倾吐的冲动。他说道:“臣曾经私底下评论近世人物,不敢不说给您听。若王猛之治国,苻坚好比得了管仲;慕容恪之辅少主,慕容暐如同有了霍光;而刘裕之平逆乱,正是他司马德宗(晋安帝)的曹操。”
“那先帝如何?”
“微臣管中窥象,何能见苍穹之广大。先帝能用漠北淳朴之人,南入中原,变风易俗,化洽四海,功业自与伏羲神农并列,臣又岂能妄论?”
“那赫连勃勃又怎样?”
“赫连勃勃国破家亡,孤孑一身,穷途末路之下寄食于姚氏。此人不思树党强邻,报仇雪耻,反而结忿于柔然,背德于姚兴,这种无耻小人,无大经略,虽能纵暴一时,终当为人所吞食耳。”
拓跋嗣越听兴致越高,两人不知不觉聊到了半夜。事后,拓跋嗣专门赐给崔浩陈年老酒十觚,水晶盐一两,还说:“朕体味你的话,就像品尝这盐、酒一般,越想越有味道。”
后来的事实证明,崔浩的分析丝毫不差。
417年四月,在潼关与晋兵对峙了五个月的老将姚绍由于数战不利,忧愤发病,呕血而死。后秦失去了最后的支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