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剁馅童子后生,双手飞刀,左右开弓,只听的“咚咚”、“呛呛”音乐般的节奏,飞刀下去,横是横,竖是竖,肉乱而不能成沫,成粒而不能如块,肥瘦搅和得十分均匀。剁完陷后,拌馅师傅和上老塞外的山药细面粉,并将东关南园精心种的农家小葱,应州小石口的蒜和山东济南府的鲜姜细细剁碎。更有一些保密的调料,平时配好,用石杵碾碎,过绢箩,按量包包儿。只见拌馅师傅把以上作料一一拌好,又加上老塞外自酿酱油、陈醋以及正定府的小磨香油,一阵快速搅和,又用湿布捂了两三个时辰。捏烧麦时,是由二八妙龄少女巧手翻花,百折均匀出笼时,白里透红,犹如少女的脸颊,又如牡丹,又像荷花因此久盛楼的烧麦几百年来,一直久盛不衰,
话说丰盛的饭菜冒着香气,和着李凤姐的体香,熏得个正德皇帝垂涎三尺,可谓身入仙境。正德皇帝目不转睛地瞅着凤姐,一会儿要斟酒,一会儿又要挟菜,凤姐不紧不慢,不卑不亢,随机应付。“小姑娘,你尊姓何名?”“小姑娘,你报报大名?”“小姐姐,你叫个啥?”正德皇帝再三追问凤姐姓名时,凤姐只好羞答答地回答:“奴家姓子木。”“子木复姓吗?”“你不动脑筋吗?”正德皇帝一阵尴尬。“俺姓李!”“哦!”皇帝惊讶不已。“那么你的名字呢?”“俺名为一鸟中王。”“鸟中王是什么?”“你还不知道吗?是凤凰!”“啊!是凤凰!”正德皇帝又一阵惊讶后随着说:“好一个凤姐姐,凤啊!凤啊!何不配龙啊!”凤姐一听此语魂不附体,想到此人怎敢出此狂言,于是紧蹙眉头,低头退入内屋,正德皇帝只好自己独酌。
正德皇帝昏昏沉沉,一时觉得十分无聊,用力敲打着象牙筷子,不一会儿敲断了两根象牙筷子。凤姐听到此声,只好出来问道:“客官,请息怒,有什么事吗?”正德生气道:“来到你店,我独自一人,何有酒兴,来此,我就让你陪酒!”凤姐忙说:“此言差矣!贱妾非比青楼女子,休得胡搅蛮缠,请自珍重!”凤姐又要抽身进屋,正德不顾皇上尊严,立即抽身拉凤姐的袖子。凤姐正色道:“你是何等人士,竟敢如此无理!”正德道:“当今世上,什么人最为尊贵?”“当然是当今皇上!”正德一拍胸脯说:“朕正是当今皇上,天子真龙!”
凤姐道:“听你胡说八道,我要喊人来了!”正德动手动脚,凤姐正色以拒。正德无奈,便从袍下拿出皇帝腰牌一个,上刻“受命于天,降伏于地。”凤姐见状,立刻跪下,正德皇帝遂拉住凤姐玉手。凤姐说:“你身为皇帝,也要顾及礼仪,虽然皇帝之言,一言九鼎,但对我也得明媒正娶!”言后,正德皇帝悻悻然不知何从何去。正在这时,李掌柜前来叩门,谁知这个李掌柜更有心计,他一看此种情景,便知情况大半,又看到皇上腰牌,便立刻匍匐在地。
正德皇帝也正好解围,便下口谕一道:“今夜由久盛楼李仁兄做媒,成全你妹与我成婚,钦此!”李掌柜一听皇上口谕,早已魂飞魄散,磕头如捣蒜,立刻退出,安排今晚皇帝成婚大事。此时,正德传旨门房中的江彬,如此这般,皇帝一阵耳语,江彬照旨去办。原来是皇帝让江彬置办婚礼,虽不比皇宫成婚豪华,但也差不了许多。江彬连忙跑到外面置办,他跑遍了清远大街、永泰大街、马市角、缎市街、唐市角终于采得了红绸二十匹、绿缎十二匹、金银玉器两箱、金锭五十枚,是夜交于李仁。
至此,久盛楼一连闭门许久,成了正德皇帝新设的行宫。后来,此事传到代王府,代王府老代王朱桂便要设宴庆祝。在代王府端礼大殿,代王请了塞外的一应鼓乐,其中有王昭君的“琵琶调”乐队,以及耍孩儿、扇鼓、道情,塞外地道的音乐歌舞应有尽有。正在宴会开始,不知哪位太监忘了给正德皇帝放上筷子,代王一见,吓得全身如筛糠一般,可是正德皇帝满腹高兴,便说:“朕没有筷子,用手抓也行啊!”一阵玩笑,满堂官员大笑不已。正德皇帝显示了他温和的一面。如此塞外全城兴高采烈,都司街佥事、总镇署总兵、各府州县令一起前来祝贺,一应送了大礼。
且说距九楼巷不远处的花磊街,有一个泼皮名叫王龙,此人仗着其父是京城的一个典史小官,于是吃喝嫖赌横行邻里,无恶不作,是塞外城的首恶一霸。
话说这个王龙是无恶不作之坏人,他强占民女,其中他有12个妻妾。他为了显示自己的富有,便每天到黄昏之后,让这些人等在花磊街北,鼓楼西街之南的花磊墙上跳舞歌唱。一时引来地痞流氓无数,更有那无事之徒也来凑热闹,把个鼓楼西街和花磊街围得水泄不透。因此后来把花磊街这个名字转音为欢乐街了,现在欢乐街还有个王家大院遗址。王龙把院巷一代安上铁门栅栏,本来这个地方原来是一条通衢大巷,如今却变成了一个封闭的院子巷,后来因省略而叫了院巷。王龙纠集一帮地痞流氓仗势欺人,成为塞外城里一霸,他经常出入九楼巷一带,更经常在久盛楼白吃白拿。他早对李凤姐垂涎三尺,无奈凤姐总是不搭理他,便暗暗寻找机会报复。当他听说有京客在久盛楼长住之时,一时醋意大发,就带着一帮打手前去挑衅。
一天,王龙带领手下,悄悄潜入久盛楼院内,正遇正德出来透透空气,他在院内伸胳膊练腿,王龙一看这等贵客,身着华丽衣服,行头胜过自己,于是一个趔趄,把正德打倒在地。正德一时吃了一嘴巴泥,他那能吃软屈服,立即爬了起来,朝着王龙当肚一拳。正德皇帝也是个有武功之人,虽然经常女色缠身,阴盛阳亏,但毕竟也就二十多岁,还是武力有威,只听王龙一声惨叫!他的手下便狼一样地扑将上来。门房江彬等听动静一起出动,于是两伙人打得不亦乐乎!这时,江彬立即派手下伺机偷偷跑出久盛楼外,到帅府街总镇署搬兵,塞外总兵刘将军带人前去弹压,立即将九楼巷围得水泄不透。王龙见势不好,连跳九座楼房,从后门越墙向和阳街窨子巷逃走。这条窨子巷在和阳街代王府东。明代此处是军事禁区,戒备森严,是一般人不知道的地方。明末代王府被毁后,巷口才被掘出,起名窨子巷。在清初姜骧兵变时,这里又逃出许多人等。王龙为什么知道这个巷口呢?原来他早有准备,早就买通了代王府的总管。 代王府的秘密地道出口有说是在曹夫楼,有说是在小站村,实则是在西门外金汤桥下。此时官兵围住九楼巷进行搜查,哪里还能找得到王龙?
于是塞外府下令通缉王龙一行人等,城内城外到处是通缉王龙的布告。这期间由于到塞外府衙告状的人甚多,个个控告王龙的不法行为,知府接应不暇。由于王龙倒台,塞外人民才敢伸冤,有的告他强占民女,有的告他霸占铺面,还有的告他强占田地对于官府缉拿王龙,塞外百姓一时拍手称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