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南北群英 NO.151
北齐军主力在平阳失败后,高阿那肱收集残兵,将其分为两路,一路由他自己统率驻于高壁(今山西灵石东南),另一路则守卫洛女砦(今山西灵石南)。
但这些败兵早已成了惊弓之鸟,听说宇文邕大军要来,相距还有好几十里呢,未雨绸缪的高阿那肱就赶紧往脚底抹油,溜之大吉;洛女砦也很快被宇文宪攻克。
随后宇文邕继续进军,北齐介休守将韩建业不战而降。
再看高纬。
高纬一路狂奔,跑回了晋阳。但他还是惊恐万分,惶惶不可终日,接下去怎么办?
他召集群臣商议对策。
群臣纷纷表态,决心要背城死战,以安社稷。
听完了大家的建议,高纬表示很不满意,然后说出了他的主意——让安德王高延宗、广宁王高孝珩两个堂兄留守晋阳,自己则去北朔州(今山西朔州),一旦晋阳有失,他就可以随时移民,逃往突厥。
此言一出,举座哗然——在国家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在最需要皇帝来鼓舞大家的时候,皇帝居然要逃到国外去?
群臣纷纷表示反对:要保住国家,保住祖宗基业,保住江山社稷,陛下您就千万不能走!
但从来都没有主见的高纬,这回却是极有主见:保国关我屁事,保命才是大事。不行,我一定要走!
接着他唱了起来:大河向东流,天上的星星参北斗!说走咱就走,你有我有全都有。路见不平不要吼,该出走时就出走!--------
第二天,他就偷偷地派人把母亲胡太后、太子高恒等人送往北朔州。
随后,他又召见高延宗,任命他为相国、并州刺史,总领山西兵马,全权负责晋阳防务,对他说:这里就交给老兄你了,我要走了。
高延宗声泪俱下,极力劝阻:陛下您千万别走,我为您死战,一定能击退敌军,保住晋阳的!
高纬不为所动,现在要他改变主意,就如要小子我改变自己上街爱偷瞟大胸妹的习惯一样是完全不可能的。
高延宗还想再说,穆提婆在旁边冷冷地说道:天子已经决定了,王爷你不要阻拦!
当天夜里,高纬就不告而别,带着一帮亲信斩门而出,准备北上投靠突厥。
但显然大家对离乡背井去鸟不拉屎的戈壁滩吃西北风根本不感兴趣,因此没走多远,随从们就纷纷逃散。眼看着自己就要变成真的孤家寡人了,在下属的劝说下,高纬无奈只得改变了路线,掉头南下,前往邺城,此时他的身边只剩下高阿那肱、高孝珩等数十人。
穆提婆却不见了。
回到邺城后,高纬才知道穆提婆一出城就跑向了周军营地,投降了周军,被宇文邕封为柱国、宜州刺史。
爱得越深,伤得越深,恨得也越深。贪官背叛爱他的小三,小三会举报他;穆提婆背叛亲如兄弟的高纬,高纬当然也要报复他。
在无法报复穆提婆本人的情况下,他把怒气全部发泄在其家人身上,连奶妈之情也顾不上了——陆令萱被逼自杀,其家属则全部被诛。
穆提婆的投敌对北齐军的士气影响极大,连高纬最信任的宠臣都投降了,其他人还有什么顾虑?
宇文邕乘机下诏,敦促北齐将领以穆提婆为榜样,放弃抵抗,弃暗投明。
北齐各地的文臣武将纷纷响应号召,投降周军,其中包括深受高纬信赖的中领军贺拔伏恩。
很快宇文邕就兵临晋阳城下。
高延宗毫不畏惧,立即紧锣密鼓地组织防守。
但此时高纬早已失去了人心,晋阳城内的军民都不愿再为他卖命。
留在晋阳的将帅唐邕、莫多娄敬显(莫多娄贷文之子)、段畅等人找到了高延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