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但似乎光靠讲笑话,很难引诱燕妮去星月旅馆,但马三又想不到别的招数,他很郁闷。其实让马三更郁闷的是那个穿花格子短袖的债主,他时常来小酒馆,吃完喝完,却从不结账,然后一抹嘴,便会将燕妮叫去后院。
每次看到那个男人来,马三都会难过得浑身哆嗦,他恨不得弄包老鼠药,放到那浑蛋的酒菜里。
他真是变态。马三有时跑去后院的窗户下,看到那厮会变着花样,用各种常人想不到的残酷方式蹂躏燕妮。他不仅会用绳子绑燕妮,还会让她光溜溜跪在坚硬的水泥地上。
燕妮看上去很痛苦,她会破口骂那男人,可她越骂,那浑蛋越会加倍地折磨她。
马三再也忍不住了,看到燕妮被人那样凌辱,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屈辱。他想杀人。当马三发疯似的,准备从地上捡砖头时,他发现自己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陌生人。那人一张脸比他还黑,戴着一顶棒球帽,悄无声息地,正张望着屋里发生的一切。马三不晓得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捡起砖头,咆哮着将那人吓跑了: “滚!”
马三用砖头将窗户玻璃砸碎了。
后来,马三将那浑蛋男人给打了。马三生得异常魁梧,那瘦小的男子自然打不过他。马三将他的脸揍开花了,还打折了他两根肋骨。
马三往死里打那男人,燕妮却找来一根拖把,往死里打他。燕妮哭着让他住手,燕妮说: “关你什么事啊,你想让我开除你是不是?骡子,你住手啊,咱惹不起他,你要害死我吗?”
马三看到燕妮哭,他也哭了,可他倔强地说: “你开除我好了!我……我见不得你给人糟践。”马三跑了出去。燕妮看着他跑远的背影,泪眼蒙咙地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那天,马三一整天都没回小酒馆。燕妮给他打了二十几个电话,他统统没接。他知道闯下大祸了,那男人肯定住进了医院,他会不会报警?晚上十点左右,燕妮再次打来电话,马三想一想,终于还是接了: “我在北河街天缘小区斜对面的星月旅馆里,我想在这里见你。”他说。
挂了电话,马三才想到,今天正好是阴历七月十五。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跑来这里,仿佛冥冥之中注定着什么。
马三之前便曾来星月旅馆看过,这里并没什么特别,只不过是一家普通的地下旅社。他不明白干娘为什么非要指定他带燕妮来这里开房。她要试验什么?
燕妮很快就找来了。燕妮一进房间,便气呼呼地骂马三: “躲起来就没事了?真不知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雇来你这么一个伙计!他要是报了警,你这一辈子就完了。为了让那浑蛋放过你,你知道我是怎么求他的?”
马三委屈地说: “要他报警好了,他天天来欺负……我恨不得杀了他。”
燕妮无奈地看着马三。她环顾了一眼这旅馆的房间,然后要马三跟她回小酒馆,说她不愿待在这里。老何头曾说,燕妮的老公之所以坐牢,便是因为燕妮以前曾跟一个男人在小旅馆开房,他老公找去后,便在旅馆房间将那奸夫杀了。她从此自然对小旅馆房间有了忌讳。
但马三忽然犹豫着抱住燕妮,将她按倒在了床上。他没能跟燕妮一起进来,无法按照干娘的嘱托,一进门就高声说“骚货,就知道你是天底下最骚的女人,待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但为了完成干娘的交代,他今天必须睡了燕妮,况且,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娶她。
燕妮挣扎得很厉害,她想不到马三敢强奸她。可不管她如何挣扎,马三最终还是扒光了她的衣服。当马三慌乱地进入燕妮时,燕妮流眼泪了: “你打的那浑蛋这么对我,骡子,你也这么对我!”
这话让马三一颗心抽了抽,然后就感到了一种无以复加的愧罪,他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了,他只是哽咽地说: “我,我也是没办法,妮姐,我……我会负责的,真的,我……”便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踹开了,进来的竟是马三在小酒馆后院看到的那个陌生男人。
男人手里居然拎着一把菜刀,只管扑到床前,对着床上赤身裸体的马三跟燕妮疯狂地一顿乱砍。那男人一张脸比鬼还要狰狞,眼睛都要爆出来了: “骚货,4年前你偷人,如今还不停地找男人,不停地乱搞,我这辈子全给你毁了,我……我他妈早恨不得杀了你……”
马三跟燕妮瞬间被砍成了重伤。马三将燕妮护到身前,替她挡了很多刀。马三虽受伤很重,但他到底年轻,又生得人高马大,他凭着一股生猛的狠劲,最终还是夺下了那男人手里的刀。
马三不愧是骡子,他血肉模糊的,竟将那男人骑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