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亲们一齐拍掌笑了。
王救贫紧紧握住四嫂的双手深情地喊了声:“玉娇!”
张四嫂羞涩地笑了,她掂出了这亲昵称呼的分量,双眸含情地凝视着对方:“救贫,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王救贫庄重地点了点头:“你邀请几位姐妹们,迅速赶到我那天出事的地方,寻回那只皮箱。”
谁料,此刻这只手提皮箱早已落入到他人手中了。
五
却说就在王救贫和张四嫂洞房花烛的那天晚上,“武大郎”独自在村外徘徊了许久,他只觉得万念俱灰,神情沮丧地唱了半夜山歌。第二天清早,便卷起一个小包袱,悄悄地下了山。既然张四嫂有了男人,他自然算是彻底死了这份心,寡妇沟没有值得他留恋之处了,他要开始浪迹天涯的生活。
一路之上,他感到自己成了这个世界上多余的人。怨恨爹娘为啥给他这么一副丑八怪的长相,如今连上寡妇家入赘,人家都不要,想到此处,他恨王救贫,如果不是你这小子半途插了一手,我“武大郎”就像藤缠树一般,迟早要把张四嫂缠住。不说别的,单凭他那口情绵绵的山歌,也总有一天会把这寡妇感化过来!
也不知走了多久,“武大郎”漫无目的来到了狮子崖下,蓦地,他的眼前一亮,荆棘丛里竟躺着一只手提皮箱。箱子外面,还加着一把大铜锁。不用说,里面准装着贵重的物品,或者是花边银洋。“武大郎”兴奋地扑过去,将这手提皮箱抱在怀里,激动地狂呼着:“我发财了!我发财了!”
人无横财不发,马无夜草不肥,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买得女人的心。他不怕自己长得丑陋了,只要有大把票子撒出去,何愁娶不到那如花似玉的漂亮娘们儿,甚至是货真价实的黄花女子,名门闺秀。
武大郎兴奋得飘飘欲仙,拎起皮箱,像打螺旋似地朝山下跑去,他要进城,梳洗打扮后,娶上一个美貌女子带进寡妇沟风光一番,让这些山里的蠢婆娘们大吃一惊。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可怜的“武大郎”做梦也不曾想到,这只手提皮箱不仅不能给他带来幸福,相反还给他带来了一场灾难。就在他刚刚翻过一个山坡时,突然听得身后传来一声恶狠狠的吆喝:“喂,小家伙,站住!”
武大郎吓了一大跳,赶快侧转身子一瞧,原来是一个身子精瘦,三角眼,鹰嘴鼻的中年汉子正从后面如飞一般地撵来。他吓得双腿哆嗦,心里叫苦不迭:“天啊!刚刚拾着宝,就撞上了打闷棍的强盗,难道真个是命中注定八斗米,走遍天下不满升吗?苦哇!”
还没等他想出应变之计,那中年汉子已大步来到面前了,一瞧“武大郎”的长相,不由哑然失笑:“我当是个细伢子,原来是个丑八怪。我问你,这箱子从何而来?”
武大郎镇静了片刻,大着胆子回应:“当然是我自己的东西!”
中年汉子“嘿嘿”冷笑:“瞧你这身不满三尺,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是配提这皮箱的人吗?”
武大郎一下子哑口了。
“我问你,这皮箱的主人而今在哪里?”中年汉子换了副严厉的嗓门,像审犯人似地喝一声,吓得武大郎脸色都苍白了,支吾了半天答不上话来。
中年汉子一见对方心虚了,抢前一步,揪住武大郎的胸部,厉声逼问:“快告诉我,那个收皮货的生意人在哪里?”
“收皮货的生意人?”武大郎愣怔了片刻,猛然记起了在四嫂家入赘的男人,便随手朝山那面一指:“他在寡妇沟里娶了个女人,正在享着艳福哩!”
中年汉子“啊”了一声,半信半疑地沉思一会儿,猛地从对方手中一把夺过那只手提皮箱,手指头点着武大郎的鼻尖吼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小子狗胆包天,竟拦路劫财了,给我,物归原主!”
武大郎跌足叫苦,羊肉没吃着,反倒惹了一身膻!财没发到,反让人安了个“拦路劫财”的罪名!他死命抓住那只箱子。
那汉子恶狠狠地骂了声:“狗东西,找死!”朝他胸前冲来一拳。
武大郎一个踉跄,跌了个仰面朝天,后脑壳撞在一块石头上,当场昏了过去。当他醒过来时,才发现那强盗拎着箱子,早已不知了去向。
再说寡妇沟的几位男女,在狮子崖下搜寻找了整整一个下午,什么都没发现,第二天四嫂带着众人再度上山搜寻。
整个村子就剩下王救贫一个人了,空荡荡,静悄悄的。他在屋里闷得慌,拄了根拐棍,正要到外面转转,突然,听得村里传来一阵狗叫声。
不一会儿,村口出现了一个人影,几条家犬狂吠着围上前去,这人抄起一根竹竿,一边狂舞驱犬,一边大声喝斥怒骂,倏地,王救贫的双眼瞪直了:这不是金彪吗?还有他手中提的那只皮箱,也正是自己苦心积虑要寻回的那件“宝贝”。王救贫兴奋得大声呼叫着“金彪!金彪!”
此人正是金彪,他也确实正在急着寻找王救贫。想不到这么凑巧,俩人竟在此间相遇了。王救贫高兴地奔上前,与金彪紧紧拥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