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莹在转头的时候,一个东西忽地绕住了她的脖子,她根本就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将莹用手去抓绕在脖子上的东西时,一下却晕了过去。她醒来的时候,躺在一块石板上,她一眼就看到了鸣河,鸣河对她依然那么冷淡,背对着她站着。将莹爬起来的时候,鸣河感觉到了,却冷冷地说:“我们走吧!”将莹的泪水一下就流了出来,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狠心!鸣河回头看着将莹,半晌没吭声,将莹一下扑到了鸣河的怀里,说我害怕,我们走吧!带我回去!将莹没有想到,鸣河竟然一下把她推到一边,掉头就走。将莹愣了半天,看着鸣河的背景,含着泪追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城,城外一片荒凉,蒿草及人,成群的乌鸦停在树上,很安静,一声也不叫,却更瘆人。鸣河一句话也不说,闷着头一直往前走,将莹也低着头跟在后面,想着心事。走着走着,鸣河突然停了下来,将莹一下撞到了他的身上。鸣河回了一下头,将莹在他眼里看出了一点笑意,可是瞬间又变得特别的冷。
将莹不知道鸣河为什么停下来,顺着鸣河的眼光看过去,她看到了一条有着无数个头的蛇缠在树上,每一个头都喷着芯子,惶惶不安的样子。她惊叫了一声,树上的乌鸦一下炸飞而起,“扑棱棱”掉下很多羽毛,叫声震人心肺。
这时鸣河说:“我只能送你到这儿了,下面不是我的地方。下面将由这条百头蛇带着你走完你应该走的。”将莹一下拉住了鸣河的手,鸣河的手冰凉,她看着鸣河,鸣河眼睛很涩,似乎在抑制着什么。半天鸣河说:“我只能送你到这儿,其实我不是什么鸣河,我只是鸣山的灵魂。”将莹一惊,问:“你说的是爱新觉罗·鸣山吗?”
说完鸣河转身走了,没有一点的顾忌。将莹追了几步停下了,她知道,鸣河也许永远也不会见到了。
将莹抹了一下眼泪,她不得不跟着百头蛇,她知道刚才就是百头蛇缠到了她的脖子上。她对它的恐怖还没有完全消失。百头蛇好像不着急似的,在树上又盘了很久,才游下树来,在草地上划动着,速度很快,以至于将莹不时地要小跑几步。
一个小时后,将莹发现,她身边的景物完全换成了另一种,给人一种很硬的感觉,该长的不长,该短的不短,该方的不方,该圆的不圆,这让将莹觉得很不舒服。
百头蛇突然一个急转弯,消失在了岩石的后面。将莹紧跟了几步,转过急弯,眼前竟然是一片金黄的沙漠,太美了!将莹几乎快欢呼起来了,百头蛇却突然缠到了她的身上,将莹惊叫一声,赶紧往下推百头蛇。百头蛇却越缠越紧,将莹几乎是上不来气了,也没了力气,这时百头蛇却慢慢地放松下来。
将莹一下明白了,百头蛇是要她带它走过沙漠。如果它在沙漠上爬行的话,没多远,肚皮就会磨烂了。将莹感到百头蛇很重,每走一步都很费力气。沙漠的热度也上来了,将莹感到脚下像是被烧红了的铁板烫着似的,她不敢把脚在沙漠上多停留一会儿,两脚移动便显得很快,可是不一会就支持不住了。就在这时,将莹看到了一棵树,她几乎是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才到了树下。一到树下,她就倒下了,百头蛇则缠到树上。
将莹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快偏西了。她看到成排成行的人在沙漠上异常艰难地行走着,弓着背,身上的皮被晒得脱了一层层,嘴唇因为干渴,已经裂了一道道的深口子,鲜红且淌着血。最为可怕的是,他们每个人的后背上都插着一把刀,穿胸贯背,刀尖在前胸伸出来很长一大截。
将莹看百头蛇,百头蛇从树下爬了下来,在蛇的嘴里有一张金字铁符。将莹拿过来一看,上面写着:这是贪界,贪界的第一个平台——贪色。这些人都因贪色而受到了惩罚。他们永远不能躺下,永远不能坐下,永远不能停下。一停下来,他们身上的那把刀将使他们永远地起不来,灵魂和肉体将永远地受苦受难,灵魂将永远在这里不停地游动。永远。
将莹看完身上直打冷战,她匆匆地站了起来,百头蛇也顺势再次缠到她的身上。
将莹顺着月亮升起的方向继续往前走。晚上天凉了下来,慢慢地感到了寒意,将莹没有停下来,因为她没有休息的地方,沙漠在她的眼里没有尽头。月光把沙漠照成了银白色,美得让人眩目,可是她没有心情观赏,她感到越来越冷了。
会飞的百头蛇
将莹冷得坚持不住了,但在这时,她的前方出现了一座城楼,城楼里竟然是金戈铁马,正黄旗迎着风猎猎招展。将莹停下来呆呆地看着,百头蛇竟然振鳞而飞,直奔城楼而去,鳞片振得“哗哗”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