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雪有痕
弘历得了赞扬,却又不敢轻狂,他说:“孙儿不敢贪天之功,皇爷爷已经将出入箭楼的嫌犯七人查出,真正的盗宝贼自然就在这七人当中。那么,盗贼是这七人中的哪一个呢?孙儿认为,正午时分的午炮一响,便会将这宝物毁了,可见,盗贼只是想把鬼工球悄悄毁掉,而不是带出去,说明他不是为了财,而是为了陷害管宝的太监,也就是说,管宝太监的仇人,就是盗宝之人。”
康熙一听,便开了口:“那么,就把这两个太监和宫女放了,这两个太监是承德的太监,平时极少和王德胜打交道,没有机会与他结仇;还有那三个宫女,一个是婉贵妃宫里的,与王德胜素不相识;另一个是新贵人,与王德胜有上下尊卑之分,料想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康熙说罢,招手示意王德胜过来。
王德胜走过来,跪倒在地:“奴才惶恐……”康熙微微一笑,说:“朕没让你谢罪。朕把这剩下的两个太监交给你,哪个与你有仇,哪个与你无仇,只有你心里清楚,你就指出那个与你有仇的人,这个案子就算结了。”
王德胜回过头,看看那两个太监,只见那两人都可怜巴巴地盯着他看。王德胜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回道:“皇上,奴才不敢欺瞒您,其中的确有一人与我有仇,但他们是侍候皇上多年的老人啦,家里也都指望着他们那点月例过日子,都是孝子啊……”
王德胜拧了拧眉头,似乎是下了决心,接着说道:“奴才是残微陋贱、六根不全之人,本当全心侍候主子,绝没有在皇上面前为他人求情的份儿,但您让奴才一句话便定人的生死,奴才实实在在地做不到啊,皇上仁明圣德、仁心通天,还请皇上定夺……”
康熙回头对弘历笑道:“弘历,你看此二人中到底谁是盗贼呢?”
弘历似乎早有决断:“皇爷爷明察秋毫,洞若观火,恐怕早就知道了。既然问到孙儿,孙儿斗胆猜上一回。方才诉说案情到关键之时,此二人不禁互相对视,以目传言,已被我看在眼里,而且,众目睽睽之下,这么大的事,岂是一个人能办到的?当然要有一个把风的、一个下手的。孙儿以为,此案必是这两个太监联手所为。”
“好,看来这鬼工球是一定要赏你的了。”康熙击掌笑道,随即他又回过头来,对那两个太监开了口,“朕也有好生之德,看在王德胜为你们求情的面子上,便免了你们的死罪。马进喜,你传旨内务府慎刑司,将此二人立即发配边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