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知府将皂角重又放回黄衣人手中的布包里,让黄衣人入座后,开始问起了家世:“敢问你家姓氏哪字?”
刚坐到椅子上的黄衣人赶忙欠了欠身答:“小人姓于!”
曹知府“哦”了声,笑笑说:“感情是了!”
曹知府正欲继续问下去,有兵丁飞身来报:钦差大人已进怀庆属地,预计傍晚到达城内。
闻听此言,曹知府摆摆手让兵丁退下,让仆人去取百两银子,交于二人,而后说:“尔等今晚就在府中入宿,待明早见了钦差大人后,看是否需要一同前去观望那棵会结奇异果实的皂角树!”
言毕,嘱仆人去做安排,自己赶忙去做迎接赵钦差的事情了。
2.拜访奇树
待曹知府走后,揭榜的二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少顷,二人耳语了一番,黄衣人时而摇头,最终还是点了下头,于是灰衣人对招待他们的知府家仆人说,由于家中还有上年纪老母,故将豹皮皂角及捧宝的黄衣人留下,自己先赶回去,一来晚上要侍奉老母不说,二来也好给黄衣人家中捎个信,同时让把家中打扫一番,也算是对明日可能到访的钦差大人及知府的敬意。
仆人觉得灰衣人说得很是在理,在证实了榜中悬赏的豹皮皂角确在黄衣人身上后,便让灰衣人先回去了。
在当晚摆设的接风宴上,曹知府对赵钦差所寻之人很是好奇。他知道赵钦差并非怀庆人,也没亲戚在怀庆,这所谓的故人又是因何而来呢?
看到曹知府很疑惑,赵钦差便讲起了一段往事:二十年前,赵钦差还只是个书生,那年他只身前往京城赶考,路经怀庆府辖地时因急于赶路,错过了投宿的客栈,只能披星戴月以期在下个路口能有栖身之所。当途经一个山口时,突然一块青石后跳出两个手持钢刀的强盗,抢去了他随身所带的包裹不说,还欲将他押去采石场里做苦力。趁两个强盗不备,他撒开脚丫一路狂奔,直至慌不择路滚到了荆棘丛中。从荆棘中爬上来后,早已迷路的他到了一户人家门口时倒了下去。这家的男主人是个中年汉子,看到他浑身血迹吓了一跳,当弄明白是遭了强盗的书生,方将他扶进屋里,让老伴打了热水给他擦拭伤口上了药。在中年汉子家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起来后在院里他见到了一棵并不多大的皂角幼树,幼树上只结着两个皂角。可奇特的是那两个皂角荚上竟然长有一串串铜钱的图案。那汉子说院中的皂角树是头年结果,竟结出两个金钱皂角,想必是要逢到贵人。说着,那中年汉子将树上的皂角摘下一个送于他,祝他金榜题名日后大富大贵,而后用牛车将他送至官道上,临别又给了他些盘缠。那年进京应试,他果真考了头名状元。
转眼多年过去,此事他一直记在心里没有忘记,但遗憾的是他当初问中年汉子名姓时,汉子只说姓“于”,而今皇上钦点他南巡,恰好要经过怀庆,也好趁此了结心内一桩夙愿。只是他连当初落难时的具体地址都不晓得,只能从这金钱皂角来入手了。
听赵钦差讲完,曹知府跟着一道感慨了一阵,而后对赵钦差讲,他已找到那金钱皂角树的所在,接着曹知府便说了张榜悬赏一事。
得知人已找到,赵钦差很是兴奋,当即便让将揭榜者带到面前。
见到黄衣人后,赵钦差细细问去,虽有些疑惑,但闻知黄衣人父母都健在,便决定次日前往拜访,他想万一黄衣人父母当真就是他的恩人呢?
第二天上午,赵钦差和曹知府带着一行随从到了黄衣人家中。黄衣人父母和灰衣人早已在家等着了,已把庭院内外都打扫得干干净净,没有一根杂草。见到如此浩荡的一行官府之人,没见过世面的黄衣人父母赶忙跪地迎接。
赵钦差下了轿,搀扶起二位老人,朝庭院望过去,没能找到与记忆中吻合的景物,但他还是讲了段自己当初落难时的细节,只见二位老人的目光里一片迷茫。
看来,这并不是自己的恩人。
赵钦差叹了口气,低头看看手中的豹皮皂角,又望了望屋后那棵高大的皂角树,说:“怀庆之地的皂角倒甚是奇特,先前有棵结金钱皂角的树不说,现在竟然又有一棵也结此种皂角之树,不能不说是种奇观啊!”
言毕,绕行到屋后皂角树下抬头仰望,见满树尽是平淡无奇的皂角,并没看到所谓的豹皮皂角。这时,一旁紧随着的灰衣人走上前来,手指树枝之间的两个方位,对赵钦差说:“大人请看,喏——这里——还有那里,仍有两个豹皮皂角!”
顺着灰衣人手指的方向望去,可不,确实还有两个金钱皂角或者说豹皮皂角悬挂在紧贴树干的枝上,不细致看还真看不出来。
“这棵树倒更奇特,同时结两种图案!”赵钦差感叹道,而后对旁边的两位老人说,“可否让本官再摘一枚这奇异的皂角,回头种到皇宫里,让皇上也瞧一瞧奇特的树?”
一听这大官口中又提到皇上,二位老人只剩拼命点头的份,倒是灰衣人的脸色一下子煞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