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灯的时候,苟杳已喝的有些大醉,跑到厨房的柴草中胡乱地睡了。这时吕洞宾走进新房,进房后也不说话,背对新娘只顾埋头读书。新娘子先是认为新郎用功读书,等到半夜时,实在熬不住,自己就合衣而睡。天明醒来时,见“新郎”早已不在。这样一连三天都是如此,新娘有些伤感,禁不住暗自流泪。
三天之后,苟杳一脸不悦走进新房,见新娘子正落泪,忙上前赔礼。新娘说:“你是没看上我吗?”苟杳说:“此话怎讲?”新娘说:“何以三天不上床同眠,只背对读书,天黑而来,天明而去?”这番话使苟杳幡然醒悟,他仰脸大笑,然后自语道:“好一个仁兄,用此法来激励我莫忘了前程,可这法实属太狠呀。”
苟杳婚后的第六天,有报子来报,苟杳金榜题名,应即赴京上任。当天,吕洞宾又在家中大摆喜宴,为苟杳送行。
苟杳赴京城上任后,又过了几年,吕洞宾家里不慎着了火,大火足足烧了三天,直烧的片瓦没留。吕洞宾的日子一下贫困起来,在东借西凑搭起的一间茅草房里,日子非常艰难。
一日,吕洞宾的妻子说:“苟杳兄弟在京城里为官,不如求他帮助一下”。吕洞宾沉思许久,长叹了一口气,说:“也只有此法了。”
第二天,吕洞宾踏上了奔京城的路,他一路乞讨,历尽艰难,十多天后,终于在京城里找到了已为官多年的苟杳。苟杳夫妻不解吕洞宾怎么会落到如此惨状,吕洞宾一一细说后,苟杳说:“吕兄请不必急躁,先在城里歇息几天,小弟自有安排。”吕洞宾见苟杳没忘旧情,觉得家境恢复不难,心中很高兴。
吕洞宾在苟杳家过的头几天,先是由苟杳安排的专人陪着,在京城里看风景,吕洞宾哪有看风景的心境,但看到苟杳终日忙于公事,又不好开口,心想忙过这几天,苟杳会安排的。又过了十几天,苟杳除每天安排吕洞宾大吃宴席之外,仍不提帮他的事,吕洞宾就有些急躁。在急躁中又过了十多天,苟杳对如何帮吕洞宾的事仍只字不提。吕洞宾想,自己在这里大吃大喝,家里的妻儿还不知怎么样呢,见苟杳多少天来对自己家里的事象是全没放在心上,心中不免有气。忍耐着又过了两天,吕洞宾再也忍不住了,对苟杳说:“我该回去了,这里再好也不是我的家”。任凭苟杳怎样挽留,吕洞宾还是气愤地离开了苟杳的家。
吕洞宾又是靠讨饭回到了自己的村子,当走进村子时,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搭的那间茅草屋了。他心中想,自己出去这许多天,难道说妻儿已远走他乡靠讨饭度日了?这时,一位同村人走过来,他问自己妻小的去向,那人说:“你家已搬到村东了。”他问:“住在谁家?”那人说:“你家盖了新房,都住进新房了。”他不相信,觉得是村上人故意耍弄他。那人见他不信,就说:“就在河边那片空地上,新房盖的敞亮极了。”
他听了这话就有些怀疑地往村东走,刚走不远,果然见村东有刚盖的新房。他走到新房的院门时,见院门上贴着白纸,他心中一惊,难道家中死了人?他刚要往院里走,又听到屋里象是自己的妻儿在哭。走进屋时,见堂屋正中央放着一口黑色大棺材,妻子身穿重孝,哭的很伤心。这时,他妻子见有人来抬起了头,一看是吕洞宾,一脸惊恐地问:“你是人是鬼?”吕洞宾说:“娘子,慢慢说来,家中谁死了?”他妻子细看了他一阵说:“你不是死了吗?”
他说:“我好好的,怎么会死了呢。”
他妻长叹一口气,说:“你刚走不久,家中来了一群人,二话不说,就忙活着盖房,房子盖好后,又帮着把家搬了过来,一切都安顿好就走了。前天中午,一伙人抬来这口大棺材,说你在苟杳兄弟家病死了,把棺材放下人就走了。”
吕洞宾一听,就知是苟杳捣的鬼,气就不从一处来,好你个忘恩负义的苟杳,我落此惨状你不相帮不说,还咒我早死。气愤之中,他一下把棺材盖掀开了,掀开棺材盖他一下惊住了,棺材里放的全是金银珠宝。他痴呆着看了一阵,见还有一封信,只见信中写道:洠吕兄:曾记得,新婚之夜,你让我妻守了三天空房,小弟无以回报,只好让嫂嫂在新屋里哭断肝肠。
吕洞宾看完信后如梦初醒,才知道这许多天自己错怪了苟杳,他看着新房及棺材里的金银珠宝,苦笑了一声,说:“贤弟呀,兄错怪你了,可你这一帮,实在是太狠呀。”
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苟杳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来历,之后,苟杳和吕洞宾两家相互来往,倍加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