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是得不到的东西就愈觉得珍贵,李世民千方百计地讨好她、笼络她,希望能重续昔日那段红杏出墙的情缘;齐王妃无论如何也没有了那份心情,李世民越对她百般殷勤,他就越觉得他的虚伪和贪婪,整日衣妆不理,以一副情懒无神的姿态面对着“悦已者,”这样却又更引起李世民的心痛和怜爱。
李世民做了几个月太子后,唐高祖因年事已高,将王位禅让给他,李世民即成了唐太宗。为了博取齐王妃杨珪媚的欢心,贵为大唐天子的李世民,不惜打破自己勤俭治国的原则,悉心搜罗天下的奇珍异宝,源源不断地赏赐给她,杨珪媚居然连正眼也不瞅一下。不可一世、威镇天下的唐太宗,不惜屈降尊贵,低声下气地向杨珪媚陪不是,也丝毫不能得到她的反应。
有一天,杨珪媚忽然向唐太宗提了个要求,要求恢复她前夫李元吉的爵位和太子李建成的封号,对唐太宗而言,这样做无疑相当于否定自己过去的行为,等于自己打上自己一巴掌;但他竟一口答应下来,并立即付之于行动,这一半是为了取悦于杨珪媚,一半也是为了追念兄弟骨肉之情。从此,杨珪媚一改旧态,逐渐回复到以前的模样,对唐太宗施以柔情和娇媚,有时甚至于如自我麻醉一般地放浪形骸,整日整夜陪着唐太宗歌舞宴饮,轻歌曼舞,媚态勾人,或吟诵着南朝的艳曲,撩拨得唐太宗心摇神迷。唐太宗的结发妻子长孙皇后是一个十分质朴正直的女性,对唐太宗也多是以礼相待,夫妻之间保持着淡雅如水的互敬互尊关系;如今身边有了这个千娇百媚,动人心魄的杨珪媚,英武一世的李世民竟给她迷住了,常大呼过瘾。
贞观十年,杨珪媚为唐太宗生下一子,取名李明,唐太宗立杨珪媚为贵妃,并为他们母子建了一座豪华的宫殿,自己一有时间就腻在那里,与杨珪媚母子一同取乐。贤淑温婉的长孙皇后见皇夫似乎淡忘了兴业大志,整日迷恋于酒色之中,便出面劝阻唐太宗稍事收敛;被杨珪媚迷惑住了的唐太宗一时哪里听得进这些,他一怒之下,甚至准备废掉长孙皇后和太子李承乾,改立杨珪媚与李明。
唐太宗把他的打算向谏议大夫魏征提起,耿直中正的魏征极力反对,他功谏道:“长孙皇后贤德可风,不可无过废立;况且长孙家族为大唐之兴立下了汗马功劳,怎能无故遭受打击?杨氏曾为齐王妃,人尽皆知,立为贵妃尚且不妥,岂可立为皇后!倘若陛下一意孤行,必受天下之人非议。”众大臣也都随魏征而坚决反对,唐太宗仔细思量,毕竟不便肆意而为,于是这事便作罢了。
这时有人向唐太宗进言,说杨珪媚之所以极力取悦陛下,是因为她思念丈夫,将伺机杀害陛下,好为死去的王夫及子女报仇。唐太宗对此丝毫没有顾虑,他认为杨珪媚原本就不是忠于齐王的妻子,早在她做齐王妃时,就已将恋情转移到自己身上,岂有杀害情郎为怨夫报仇的道理!
明智的唐太宗果然没有猜错,杨珪媚最早的确如痴如狂地爱着充满英雄色彩的李世民;及至“玄武门之变”,由于丈夫和孩子的惨死,她对于自己先前与这位刽子手私通的事,一度感到无比的悔恨和耻辱;到了这个冤家贵为天子,却仍百般地讨好她,于是又产生了一种又爱又恨的复杂心理;在为丈夫李元吉、太子李建成讨得一点名份作为补偿后,她索性放纵自己,尽情倒在唐太宗怀里享受爱怜,并借助狂欢酒醉,来麻痹自己矛盾的心。如此,她根本无心谋害唐太宗了。
唐太宗与杨珪媚的纠缠,引起了长孙皇后的极度不满;杨珪媚深知这位德高望重的皇后不可轻易得罪,于是信誓旦旦地向皇后诉说,自己压根没有当皇后的念头,并要求将自己与唐太宗所生的儿子,过继到前夫李元古名下,以断绝李明太子的机缘,这样自然稳定了长孙皇后的思想,从而她对杨珪媚也就采取了宽容的态度,到了这田地,杨珪媚其实已根本无心于名份和地位了,她只要求守着唐太宗这冤家了此一生。
杀孽太重的唐太宗,为了补偿心理上欠兄弟的情债,在长孙皇后的支持下,同意了将李明过继到齐王李元吉名下,而且还另立一子为已故太子李建成的继承人,使两位兄弟有了名不符实的后代,这样既安抚了人心,又不至于引来仇杀,实为两全之策。
贞观二十三年夏月,唐太宗患痢疾久治不愈,崩逝于长安。失去了唐太宗,齐王妃杨珪媚也就失去了生活的重心,又因她在宫中名声不佳,于是被放出宫中,出家为尼,就这样结束了她与唐太宗李世民的一段充满爱恨恩怨的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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