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诗人一向有“骚客”之称。从字义上来看,这种骚客当然是忧国忧民的样子。但如果从青楼文化的角度来解读,诗人还真的“有点骚”。青楼女子为什么可能会有这样的说法,盖因为历史上的诗人确实都爱召妓。
杜牧迷恋张好好晚唐杰出诗人杜牧在世时,与诗歌一样著名的地方是他的浪漫史。大家熟悉的《遣怀》写得相当出色,其中便透露出了他当年的嫖娼经历——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悻名。杜牧的官场伯乐大概要算曾任淮南节度使的牛僧孺,杜牧到扬州做官就是应牛之邀,去当了“节度使掌书记”。自古山东出响马(叛贼),扬州则盛产“瘦马”(雏妓)。当年的扬州,是唐代最著名的“红灯区”之一。
据说,杜牧心情一不好,便会独自一个人悄悄地外出逛妓院,两年间把整个扬州的妓院全嫖遍了。有意思的是,杜牧还以为人不知鬼不觉,瞒着牛僧孺。实际上牛僧孺最了解杜牧了,知道他就好这一口,为了防止自己青睐的下属挨扬州街头小混混扁,牛僧孺每次都会安排便衣跟着杜牧。后来杜牧得到唐文宗重用,被提拔为监察御史,临别时,牛僧孺为杜牧饯行,提醒他要爱惜自己的身体,更要注意为官形象。杜牧力图表明自己清白和洁身自好,牛僧孺遂出示了他每次嫖娼后下人的密报,杜牧顿时脸红语塞。
其实,杜牧并非薄情郎负心汉,而是有情有意之人,对相好妓女很负责任。每因离任而去,便会把自己钟情的妓女交托给下任,这既让妓女感激,也使下任高兴。杜牧最钟情的妓女并非扬州姑娘,而是江西的张好好。杜张相遇时,杜牧年27岁,而张好好仅是一个13岁的孩子,用今天的标准来衡量,张还是个雏妓。可能因为张声色俱优,清纯美丽,杜牧对她一直难以忘怀。
白居易太湖上狎妓如杜牧《遣怀》一样,因逛青楼有感而发,或是记事的唐诗很多很多,白居易的《宿湖中》便是其中之一首——幸无案牍何妨醉,纵有笙歌不废吟。十只画船何处宿,洞庭山脚太湖心。这是白居易在苏州做官时的狎妓诗。苏州是当时又一著名的“红灯区”,在这样又一个有故事的地方,不玩出点风花雪月,白居易是不会甘心的。公干之余,白居易会觉得不召妓便不浪漫。但妓院环境不好,白便常召妓于居所,甚至把欢乐场移至野外——有一次便带着妓女至太湖上放松。
太湖狎妓让白居易乐得合不上嘴,有美女作陪,月色相伴,他乐不思归,一连在太湖上玩了五天,夜里就搂着佳人宿睡在湖中船上,所以这才有“何处宿”之感。
而白居易不像杜牧那样“闷声做事”,并不隐瞒自己找妓女的事实,还把这次太湖冶游告诉了自己的“嫖友”元稹——“报君一事君应羡,五宿澄波皓月中。”白居易做官之处多是中国古代“红灯区”,除了苏州,还有杭州,这也为白居易的风流提供了客观条件。后来白居易离开这些娼妓业发达之地,还念念不忘那时的欢乐,《忆旧游》就是在这种心境下写出来的——六七年前狂烂漫,三千里外思徘徊。这种“狂烂漫”自然让元稹羡慕死了。
元稹挖墙脚元稹对风月场的熟悉,并不在白居易之下。为什么说元稹是白居易的嫖友?这里有两个原因,一是他们是同时代的诗人,以“元白”之称齐名诗坛,俩人少时相交,关系非同一般;二是趣味相投,对妓女评判有相同的标准,白居易看中的,元稹往往也会钟情,因此曾闹出同嫖一妓的风流趣话。白居易在杭州做官与在苏州时一样春风得意,有不少青楼知己,他最看中的是一位艺名叫玲珑的官妓,经常携此妓外出游玩,留下了段段风流。时在越州的元稹听说后心里痒痒,为了搞到玲珑,他花了一大把银子,才将玲珑弄来越州。元稹让玲珑陪他一个多月,之后才将她送回杭州。白居易当时并不晓得,后收到元稹写来的“调侃诗”,才知道自己被挖了墙脚。
元稹最钟情的青楼姑娘是成都名妓薛涛,每次元稹以中央官员的身份来到成都时,地方官都会把薛涛送到他下榻的地方。一来二往,元、薛之间玩出了真感情。元稹与薛涛之间这种关系断断续续,竟然维持了七年之久,最后还舍不得放弃。
唐代诗人不只有进青楼、“共妓”的偏好,还有“群嫖”的现象。白居易在《三月三日祓禊洛滨》的序中,透露了一次集体召妓事件:15个有社会地位的男人,借“祓禊”之名召妓。他们一直玩到月亮都转到妓院西天边的夜里。宋代学者洪迈在其编纂的《容斋随笔》中,将这事作为前朝的一段“雅闻”记录了下来,成为后代文人酒席间的谈资。
古代情人节——“三月三”“三月三”,在唐朝本来就是个十分浪漫的日子,有公职的人员还能休假,以便携相好女子到郊外“踏春”。《周礼·地官》称,“仲春之月,令会男女,於是时也。奔者不禁。若无故而不用令者,罚之。”这“奔”可以理解为去户外做爱,如果没有特殊的理由不参加,还会受到责罚。
文人自古多风流,唐代才子胜一筹。唐代诗人为什么这么性开放?可能与当时嫖娼召妓不违法,反而是一种时尚的社会风气有直接关系;再者,当时的不少性工作者都是以歌妓,乐妓的身份出现,这为诗人召妓嫖娼提供了方便。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他们可能受到了唐代帝王在性事和皇宫生活上放纵的影响。皇家都在乱来,臣子们寻寻开心总不过分吧!
选自《良友周报》2009.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