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军历史上,曾有16位英雄,奋勇舍身堵枪眼或爆破火力点,其中董存瑞、黄继光广为人知,其他英雄的事迹知道的就不多了,徐佳标就是其中之一。徐佳标生前是新四军第三师特务团三营七连五班班长,共产党员。1945年9月6日下午2时,在淮阴城南门的攻坚战中,为了掩护战友,舍身扑向敌人暗堡的机枪火力点。他的英雄壮举比董存瑞(1929年-1948年)、黄继光(1930年-1952年)都要早,是我军战争史上第一个舍身堵枪眼的战斗英雄。
一根扁担缴获两挺机枪
1926年,徐佳标出生在江苏省灌云县农村一户贫苦家庭。为了抵债,12岁他就给地主放牛、割草、挑水,经常遭受毒打,吃不上饭,饿得他两眼直冒火星,只得找野菜充饥。1942年,日本鬼子在苏北清乡扫荡,妄图毁灭我抗日根据地。乡里土匪横行,搞得苏北大地满目疮痍,苦不堪言。父亲被鬼子抓去造炮楼,在一次肩扛木箱过桥时,体力不支,连人带箱掉进河里,被鬼子活活打死。
1943年,年关刚过,伪保长与乡丁来到徐家门口,要徐佳标顶替死去的父亲到鬼子工地上工。为了活命,徐母带着佳标冒着雨雪连夜逃走,沿途乞讨生活。转眼到了第二年的冬天,徐母病倒在洪泽湖边的一个农用草棚内。这时,新四军十旅特务连行经此地,指导员刘登庆见到这对贫病交加的母子时,当即将身上的米袋送给他们,连长给佳标一件夹衫,卫生员给徐母看病。次日一早,徐母牵着佳标的手对刘指导员说:“苦也吃了,罪也受了,求你们把我标儿带走,跟部队总比跟我逃荒讨饭好。”就这样,徐佳标入伍,徐母由当地抗日民主政府妥善安置。
徐佳标被分配在连炊事班,当了一名炊事员,但他很想到战斗班扛枪打鬼子。1945年4月24日,黄克诚师长率部发起阜宁战役,这是苏北抗日根据地首次攻夺敌占县城的战斗,全歼汪伪孙良诚部4000余人,在城郊的激烈战斗中,短兵相接,徐佳标临危不惧,两次拿起大棒绕道匍匐潜行到敌人机枪阵地背后,一声“不许动,缴枪不杀”的吆喝声,吓得敌人失魂落魄,举手投降。他一人先后夺得两挺机枪,传奇式地摧毁敌人机枪阵地。战后师部授予他“阜宁战斗英雄”光荣称号。同年5月,徐佳标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后被调到五班当班长。
用尽全力扑向敌人枪口
日本宣布投降后,我三师向津浦线南段挺进。9月6日清晨,我军在淮阴城周的机枪、大炮一齐怒吼,一个上午打得敌人心惊胆战。师指挥所命令:总攻时间定在下午2时,以爆破为信号。2时整,南门的勇士冒着敌人的弹雨,将一枚炸弹用手推车送往城门洞内,点燃引信,没想到这是一枚哑弹,没有爆炸,正在这时,东门爆破成功,一声巨响,浓烟升空,总攻开始了。在炮火掩护下,“尖刀班”的勇士,冒着敌人的火网,越过南关桥,直向南门口冲去。云梯飞速地架上了城墙,第一个飞步上梯的就是英雄徐佳标。
当徐佳标登上了城头,我掩护攻城的火力不得不停止射击。攀登中火器又用不上,这时敌人伺机反扑,从城堡内蹿出三个敌人,均被佳标一一击毙。这时敌人越来越多地蹿上城头,他们用刺刀、马刀封锁登城点。徐佳标又退到城垛边,再次扔出两颗手榴弹,这时他的头部负伤,接着胸部中弹,但英雄并没有倒下,他依然抱着城垛与顽敌争夺。突然,从东侧蹿来一个守敌,凶狠地举起马刀,砍断我英雄的双手,痛得徐佳标昏倒在城头边上。战士唐士连见班长倒下,踏着人梯,勇猛登城,倒下了。李学忠第三个冲上去,也倒下了。战士谢秀和高喊:“五班冲啊!”“为了淮阴人民,牺牲光荣!”第四个冲上去,第五个冲上去。一个倒下,再上一个,直至副班长刘学清冲上去,最后一个倒下,我英雄五班战士全体伤亡在阵地上,终不负战前全班立下的“宁为淮阴鬼,不做怕死虫”的战斗誓言。
战士们继续用刺刀向敌人拼杀,突然,城墙右后沿一个长满青草的暗堡内,敌人向外打机枪,扔手榴弹。我军的后续部队受阻,情况十分危急。就在这时,徐佳标被激烈的枪炮声震醒了。他抬头侧望,见到战友、营长宋传海被暗堡中射出的子弹击倒。他心急如焚,呼喊着“报仇!”“报仇!”“为战友报仇!”“为营长报仇!”“为了淮阴人民!拼了……”
这时,周身流满鲜血的徐佳标,凭着残臂与双膝支撑着躯体,坚毅地向敌人机枪火力点一寸一寸地靠近。只见徐佳标慢慢爬到暗堡,纵身一跃,猛扑向敌人正在喷射的火力点,用自己的躯体堵住了敌人罪恶的枪口,敌人喷射着的火力蓦地熄灭了,嚎叫着的机枪哑然断声了。战士们勇猛地站起身,呐喊一声“冲呀”……经过激烈的战斗,终于拿下了淮阴城。9月14日中午12时,在淮阴城南公园召开军民万人祝捷大会。大会宣布:经三师党委批准,19岁即英勇舍身堵枪眼的徐佳标烈士,被授予“淮阴战斗英雄”光荣称号,徐佳标所在的五班被命名为“佳标班”。为了纪念和发扬徐佳标同志的革命英雄主义精神,三师党委与地方党委决定,将淮阴城南门命名为“佳标门”。
选自《良友周报》
2009.1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