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年前,黑瞎子岛被苏联占领;43年前,中苏两国开始就其归属问题进行谈判。根据2004年协议,黑瞎子岛一分为二,一部分归俄罗斯,一部分归中国,这预示着,在未来的中国地图上,雄鸡的鸡冠被轻轻地抹去一点。
受损的鸡冠
黑瞎子岛,中方称抚远三角洲,民间称黑瞎子岛(黑瞎子岛满语名字叫摩乌珠岛,意为“马头”)。俄罗斯称塔拉巴洛夫岛、大乌苏里斯基岛。处在与乌苏里江河口相对的黑龙江的河滩地中。岛西头与黑龙江省抚远县近在咫尺,岛东头与俄罗斯远东第一大城哈巴罗夫斯克(中国人称伯力)相呼应。二战期间,苏联红军在中苏边界4000多公里的边界线挥师进军,歼灭日本关东军、俘虏伪满洲国“皇帝”溥仪后,曾将其押解在哈巴罗夫斯克。
黑瞎子岛是全封闭的由90多个大小岛屿组成的三角洲。这些岛屿的总面积为350平方公里,相当于70个钓鱼岛,500个珍宝岛,比新加坡的国土面积小一点。
黑瞎子岛上自然资源丰富多样,70%的面积可用作耕地、割草场或者牧场,岛上栖息着珍贵的毛皮兽和水鸟,在黑龙江及其支流以及河滩湖泊中有许多种鱼类,比整个伏尔加河流域的还要多。黑瞎子岛刚好长在中国雄鸡版图的鸡冠上。
1929年,中国东北当局将中东铁路电报电话收回,将苏联职员遣送回国,引起武装冲突。国民政府对苏宣战,结果战收。12月20日,张学良派代表与苏签订《伯力协定》。其间,苏联趁机占据了黑瞎子岛。自此,鸡冠离开母体已经78年。
中国从未承认苏联占有黑瞎子岛,在历年来的各种版本中国地图上,中国的边界都是延伸到黑龙江与乌苏里江的汇合处,实际上中国多年来一直失去着对黑瞎子岛的控制权。
2004年,俄罗斯总统普京访华,中俄签署《中俄关于两国国界东段的补充协议》。根据协议:黑瞎子岛一分为二,靠近哈巴的一部分归俄罗斯所有,靠近中国一侧的一半岛屿归中国所有。
2007年9月,中俄双方对黑瞎子岛的勘界接近尾声,界碑正在竖立。在乌苏镇东方第一哨哨所北侧不远处,可以看到一桩新立起的界碑,上书“中国。2007”,“这是对着黑瞎子岛上的界碑的基准线。”
继香港、澳门回归中国之后,又一块游离多年的中国领土,即将回归中国版图。不过这也预示着,在未来的中国地图上,雄鸡的鸡冠将被轻轻地抹去一点。
40余年归家路
中国一直未放弃对黑瞎子岛的主权。许多关于该岛的中方记载资料载明,早在1411至1433年间,明朝太监亦失哈就先后10次率船队到过黑瞎子岛及黑龙江上游巡视。1854年,清政府在岛东北角设立乌苏里昂哥哨卡。这时,哥萨克人还没有来到远东地区的森林和低地地带。而且,早在1901年,岛上就有15户中国居民居住。
自1929年苏联占岛至今,黑瞎子岛一直实行军事控制,其上建有5个边防哨所。
当地的渔民说,20世纪50年代,中国渔民还可以上岛休息。那时苏联和我方都没有在岛上驻军,也没有往岛上移民。1969年中苏交恶,此后,苏联开始往黑瞎子岛上移民。
目前,岛上有两个成规模的村镇居住着1万左右的俄罗斯居民,他们开垦了大量农田。俄方在岛上建有两处农场:一处在岛中北部黑龙江南岸,另一处在岛中东部。在抚远水道与乌苏里江汇合口北岸,俄方1999年10月建有一座高28米的东正教堂,附近有一处小型直升机场,俄方在岛上建有两处高压电力线。此外,在乌苏里江上诺沃村附近建有上岛舟桥,共有浮舟107个,全长800米,舟桥两端有固定桥墩,平时可通汽车。
中苏双方就黑瞎子岛归属问题,从1964年2月23日开始,进行了长达40余年的谈判。
第二次谈判始于1969年10月20日,正在谈判过程中,珍宝岛事件爆发,中苏发生冲突,谈判戛然而止。同年,中国民兵曾在黑瞎子岛附近的乌苏里江水域击沉了一艘苏联军舰。
1986年7月,中苏重新开始第三次国界谈判。1991年5月、1994年9月,中俄签署两国边界东段和西段协定。至1998年,双方完成国界勘界98%,黑瞎子岛和内蒙古满洲里的阿巴该图洲渚岛则成了存有争议的2%。
2001年7月,中俄进行第四次谈判,于当年7月签署《中俄睦邻友好合作条约》。随着2004年普京访华签订协议,双方边界争议尘埃落定。协议约定的国界先后被俄罗斯国家杜马和中国全国人大常委会会议表决通过。
为期两年的勘测
2005年6月16日,在中俄互换《中华人民共和国和俄罗斯联邦关于中俄国界东段的补充协定》批准书后第14天,中俄两国各组成一支测图小组,在岛上进行为期一个月的野外联合测图作业。
根据中俄联合测图工作组第一次会议达成的协议,中方负责抚远水道以南地区,俄方负责黑瞎子岛和黑龙江江岸以北地区,各自负责任务完成后,双方互相到对方的区域复检。
2005年7月26日,中俄双方测图小组在哈巴洛夫斯克签署了会晤纪要,第一次为期一个月的野外联合测图结束。在一个月里,中方三次登岛,与俄方四次会晤,6次过境,行程1万多公里,测绘面积达50多平方公里。
位于中国境内的新的界碑已于2007年7月立下。据称,黑瞎子岛上共立15块界碑,其中中方8块,俄方7块。抚远县一位官员说,在2007年11月底以前,也就是黑龙江冰封之前,已按计划全部勘界完毕,埋下界碑。而这一切完成后,我方肯定会往岛上派驻边防军。
黑瞎子岛的未来
黑龙江省抚远县小河子村因距离黑瞎子岛西侧最近,随着回归日期的临近,该村的地价和房价飙升起来。
据说,最早是一个叫顺子的人来到村里,花6万元买了本来卖3万元的院子,价钱一下子被抬升了。而顺子能出高价,是相信将有一座大桥从这里通过,连接黑瞎子岛。
有关黑瞎子岛将大规模开发的消息是抚远县街头巷尾数年来热议的话题,传闻并非空穴来风。抚远县早在2005年就开始围绕着“抚远二三角洲(黑瞎予岛)”开发的招商引资。据了解,围绕着黑瞎子岛的开发,抚远境内将有铁路、机场、通岛公路、大桥等工程项目。按照最初的设想,铁路应于2006年开始建设,2010年建成通车;机场于2007年开工建设,两年建成,可以起降波音737飞机;通岛公路修建两座通岛大桥,于2006年开工,两年建成。
可是,2007年已经过去,这些工程尚未有一项开工。“黑瞎子岛的一半虽然说主权已经回归近三年了,可是除了勘界测量人员能够上岛外,普通人员还不能登岛,这些工程中的一部分需要上岛测绘设计,但目前还无这个条件。”负责这些工程招商引资的人员说,来谈合作的客商是不少,都因这一原因搁置了。
黑龙江学界和官方给予黑瞎子岛很高的定位,将之视为未来中国面向东北亚的商贸重镇,俄方似乎也有联合开发的意愿。
有人也对黑瞎子岛开发造成岛上生态影响表示了担忧,他们担心80多年来人迹罕至的靠中国一侧的岛上陆地,形成的几近原始状态的生态系统,会随着人们的登陆而破坏,一些罕见的动植物将因此丧失庇护地。
选自《人力资源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