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谣”无非是通过一些谎言的传播来达到个人目的,中国古人之间的斗争就从来没有离开过谎言这一武器。
为逃惩罚道出“亡秦者胡也”
始皇帝三十四年(公元前213年),一个叫卢生的方士在经过两年寻找不老药的艰苦跋涉后回到了帝国首都咸阳。卢生原本燕人,是那个时代诸多方士中比较出色的一个。有一种传说,说他一直隐居在碣石山中,潜心修行。他的两个朋友羡门和高誓在经过长时间的“修炼”后,突然有一天就不知所踪了。人们普遍相信,这二人已经成仙,驾鹤西游去了。
这种信息很快被信奉神仙的秦始皇得知。他亲自来到碣石山,希望能得到二位神仙的一点点成仙的信息,但很可惜,人们只是知道这二人是神仙,却不知道他们身在何方。
经过多方打探,身为二人朋友的卢生被秦始皇叫到跟前。据卢生自己所说,成仙是有命数的,不是每个人通过修炼就可以成仙。秦始皇正要沮丧,卢生却又说,只要可以得到长生不老药,虽然不能成仙,却能永恒不死。秦始皇大为高兴,派出卢生去寻找不老药。
卢生当时很可能只是为了名利富贵,随口一说,但这一说,却把自己逼上了死路。在寻找长生不老药的两年里,他总能听到秦始皇对未找到不老药术士的惩罚消息,这让他更为惊恐不安。与其他方士不同的是,卢生懂得机变,并能审时度势。卢生仔细地分析了一下当时的形势,就发现,有一件事要比不老药更让秦始皇感兴趣。
当他在咸阳见到秦始皇后,直截了当地说,自己并没有得到不老药,却在神仙那里得到了一本《录图书》,书上有这么一句话:“亡秦者胡也。”
秦始皇轻信谣言防范“胡”
秦始皇立即就被这个“谣言”吸引了过来,“胡”是秦王朝对北部边境少数民族的通称。自帝国建立以来,“胡”就一直威胁着帝国边境以及中原的安全。在接见卢生前,秦始皇刚从北边境回来,那里虽然早已经驻扎了大军,但仍旧不能使秦始皇放心。
卢生炮制的这个谣言可谓是命中了秦始皇的心病,不能不让他胆战心惊。就在这次谈话后不久,秦始皇做出了几个惊人的决定:“使将军蒙恬发兵三十万人北击胡,略取河南地……”
卢生为什么要炮制这样一个谣言,其动机到底是什么呢?
有人疑心,这位没有留下真实姓名的方士其实是一个“先天下之忧而忧”的爱国者,他眼见秦始皇四处巡游,大兴土木,搞得民不聊生,所以用心良苦地炮制出了这一谣言,以此来希冀秦始皇能改弦更张,把矛头对准胡,而不是帝国内部的百姓。
秦始皇的确也做到了他的第一个希冀,在对“胡”的防范上,秦始皇可谓大费苦功,修长城、迁徙平民到各地服役,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劳民伤财基础上的,就在这防备“胡”的过程中,最终,有陈胜、吴广无法忍受而跳了出来,揭竿而起。自此后,秦帝国就一步一步地向悬崖走去,直到灭亡。
此“胡”非彼“胡”
但是,让秦始皇始料不及的是,他误读了那个谣言。“胡”没有错,“亡秦”也没有错。错的是,此“胡”非彼“胡”。
始皇三十七年(公元前210年),始皇帝在第五次巡幸天下的旅途中染了病。
在预感到自己将要不久人世后,始皇帝于病榻前口授遗诏,赐送远在北部边境监军的长子扶苏。遗诏由中车府令兼行玺符令赵高笔录,主要内容是“(扶苏)将所监领的军队托付与将军蒙恬,迅速赶到咸阳主持丧葬”。不知该说是遗憾,还是注定,遗书加封后还没有在秦始皇的许可下送出,这位千古一帝就死掉了。于是,跟随他这次出巡的三个人:左丞相李斯、中车府令赵高和他的第十八子胡亥联合起来修改了诏书,胡亥继承皇位,是为秦二世。
秦二世登基后,仍旧延续始皇帝时期的“祸国”策略,大兴土木,四处巡游,同时还诛杀兄弟姐妹与朝中大臣。同时,秦二世在用人方面的失误,也加快了秦国灭亡的步伐。
在中国历史上,误读谣言的帝王很多,秦始皇只不过是开了个头而已。
最有意思的谣言误读发生在隋朝末年,当时,天下有“李氏当为天子”的谣言。先是杨广误读了,将朝中大臣李浑杀掉。接着是李密也误读,他认为这个谣言该自己来验证,让二人都想不到的是,一直在太原闷声不响的李渊最后成了皇帝。
选自《空穴来风:中国历史中的造谣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