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谚语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说的是世事难以预料,一个本来胜券在握的人却很可能忽然掉落到无底的深渊,在南北朝时北魏宣武帝元恪的后宫就发生了嫔妃因争宠而互相残杀的一幕。
二美争宠,忠厚皇后不敌媚妃
北魏宣武帝元恪的皇后于氏出生在高门世家,她的父亲是太尉于烈的弟弟于劲。元恪开始亲政的时候于烈是领军,很受元恪的信任。因为当时还没有立皇后,于烈就暗中让左右心腹对皇帝吹风,说自己侄女于氏如何的绝色,吊足了元恪的胃口,他便下旨将于氏召进皇宫里册封为贵人。
等到见了于氏,元恪多少有些失望,虽然于氏还算美丽,但绝对称不上什么天姿国色,她属于那种初次看见觉得相貌平平,但是特别耐端详、耐寻味,不久便得到了元恪的宠爱,被立为皇后。她性格静默宽容,对其他的嫔妃也不妒忌,在后宫里很有人缘。正始二年(408年)于氏生下一个儿子,取名叫元昌。
自从元恪即位以后,对尚书令高肇极为信任,将朝政大权委托他处理。景明四年(501年),高肇的侄女也被元恪纳入后宫封为贵嫔。高家是北朝最显赫的家族,高氏的伯母即高肇的妻子是宣武帝元恪的姑姑高平公主,表兄高猛娶了元恪的妹妹长乐公主。显赫的家世,加上高氏美艳的姿色,这样的妃子,元恪不能不看重。
高氏生下一个儿子,可是生下不久就夭折了,又生下一个女儿。她非常想要一个儿子来巩固自己的地位,但是自从生下女儿建德公主后再也没有生育。她知道女人娇媚的容颜只是一时,若没有儿子的话很可能宠遇衰竭。高氏是个妒忌心极强的女人,她恨不得将“劲敌”于皇后撕成碎片。
尚书令高肇也不满于皇后一家得势,千方百计要把高氏扶上皇后的宝座,于是高肇与高氏暗中合谋毒死了于皇后。
于后的儿子元昌只有两岁,因为是元恪的长子,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将来很可能会继承帝位。这是高氏最不愿意看到的。于是过了不到一年,趁元昌得病的时候,高氏勾结侍御师王显不给好好治疗,不到两天元昌就病死了,元恪只有这一个儿子,幼子忽然夭逝,他的心里十分悲痛。
胡妃入宫,后宫再掀血雨腥风
过了几个月高氏被册封为皇后,她貌美心妒,其他的后宫嫔御都没有机会接近元恪。元恪已经是壮年,自从幼子被高氏谋害以后一直没有子嗣,心里十分焦虑。
高氏当了皇后没有多久,宫中又来了一个叫胡充华的嫔妃,她是司徒胡国珍的女儿。胡充华不仅姿色倾城,而且心机颇深,不久便宠冠后宫,元恪被她引得昼夜颠倒地在床帷间销魂,没多久胡充华就怀了身孕。
北魏从道武帝拓跋开始立下了“立子杀母”的制度,儿子被立为皇位的继承人,母亲必须被立即杀掉,北魏先后有8位帝母做了这种制度的牺牲品。胡充华对此毫不在意,她慨然对元恪说:“依照国家的旧制,儿子为储君,母亲应赐死,但妾却不怕一死,宁可让皇家有可以继承的人而不愿贪生!”这就是胡充华聪明的地方,在她的曲折辗转提醒下,元恪一定会考虑怎样将胡充华注定不幸的结局绕过去。
十月后分娩竟真的生下一个男婴,取名为元诩。元恪怕高氏嫉妒再害死儿子,特意另外选择乳母严密看护起来。元诩3岁的时候被立为太子。这次册立皇储,元恪变易了旧制度,不让胡充华自尽,之后更是晋封胡充华为贵嫔。此举使得高皇后更加愤恚,私下图谋下毒手置胡充华于死地。
不过胡充华不比没有心计的于皇后,她听到了这个消息后向中给事刘腾求救,刘腾转告了左庶子侯刚与领军将军于忠。于忠是于烈的儿子,对于皇后被害死一直耿耿于怀。他们告诉元恪胡充华面临的危险,元恪将胡充华迁居到另外一座宫室,命士兵严加守卫。高氏无法可施,胡充华暂时保全了性命。
延昌四年,元恪得了重病,3天以后医药无效去世。太子元诩连夜即位,胡充华指使元诩尊皇后高氏为皇太后,这样轻轻巧巧就架空了她的权力,胡充华被尊为皇太妃。
高肇在函谷关接到元诩的诏书令他入朝,才知道皇帝已死,他恐怕内廷有变故对自己不利,又想不出什么办法,只好匆匆赶回来。当他穿着哀服进入太极殿后被卫士抓捕处死。高肇被诛死后,胡充华又勒令高太后剃发为尼,徙居在瑶光寺,除非大节庆日,否则不得再进宫。
荒淫无度,一代宠妃香消玉殒
不久胡充华被尊为皇太后,入居崇训宫。朝臣为讨好胡充华,奏请太后临朝听政,于是胡充华开始垂帘称制。过了一段时间,有臣子为拍马屁称她为“陛下”,胡充华便自称为朕,公然当起了皇帝。
胡充华专权之后一心扑到了两件事上:一是四处建奢丽的佛寺,二是想方设法满足自己的生理需求。清河王元怿风姿绰约,胡充华看上了他,授元怿以重要的职位,不论大事小事都要请元怿入宫商议。与其日日宣淫,开始还偷偷摸摸,渐渐地也不回避他人,朝中无人不知。
她父亲胡国珍的参军郑俨容仪秀美,甚至超过了清河王元怿,胡充华将他引为中书舍人,每天夜里同睡一床。郑俨又引进了徐纥、李神轨轮流与胡充华通宵狎褒。
皇帝元诩到了成年依然没有一点权力,在朝中也找不到一个支持者,他没有其他办法,写密信给太原的将领尔朱荣,让他带兵勤王。胡充华得知此事,与她的两个情夫毒死了亲生儿子元诩。接着胡充华立元诩的族侄元钊当皇帝,当时元钊生下来才3个月。
尔朱荣发兵扬言要追查皇帝的死因,不承认胡充华所立的元钊,挥兵直指洛阳。胡充华人心尽失,派出去的士兵临阵倒戈。两位曾与胡充华沧海难为水,发誓生生世世不分离的情夫早已逃得不知踪影,胡充华与婴儿皇帝被尔朱荣装在竹笼里投进黄河淹死了。
至于那个与泥佛木鱼为伴的高皇后,仅仅几个月后,胡充华便密令心腹去瑶光寺将她毒死,对外说是得病身亡,然后草草地埋葬在荒凉的北邙山。高氏最后的下场可能也是她当初害死于皇后的报应。不过胡充华最后也被权臣尔朱荣沉入河里淹死。所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一物降一物而已。
选自《中华传奇·月末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