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第11位皇帝──汉灵帝即位以后,不理国事。他喜好做生意,就在宫里造了座市场,做起了买卖。有一天他突然萌发了一个新念头:去民间开家客栈玩玩,并且贴出了买东西送官位的布告。
公元176年,南阳城里突然来了几个陌生人,他们花了一大笔银子买下了一家客栈。这老板年纪很小,大约有20来岁,那些跟来的伙计都叫他刘主人。这刘主人很怪僻,做什么事都要亲自去。
第一天是准备材料,刘主人首先想到的是买肉,于是留了一个看店的,其他的人都跟到市场去。菜市上只有一个肉摊,老板姓何名真,世代以杀猪羊为生。刘主人在他摊边转了两圈后,开始挑选东西,不一会儿就挑了一堆,他也不问价格,就指着案板上的那堆东西对何真说:“老板,把它们包起来,跟我去取钱。”何真还没碰到过这种客人,他眉开眼笑地说了声“好”,然后开始麻利地把东西全打包了,跟着刘主人走了。
自此以后,何真天天来送货,与客栈里管账的张让渐渐熟络起来,于是在心里打起了小九九。有一天,他悄悄地问张让:“你家主人娶妻了吗?”张让见问,知道有好事来了,就回答他:“娶是娶了,只是姿色平平,我家主人不喜欢她,所以才来到这地方做生意,顺便找找有没出色的女子。”何真听了,马上笑开了眼,说:“我正有一女,长得不赖,请先生给你家主人牵个线,要是成了,必然重金答谢!”张让见他许下重金,当场答应,并轻声交代何真该如何去做。
这天,客栈没多少生意,刘主人无聊至极,望着何真进店出店满脸带笑的样子,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快步走到厨房,一个厨师提着何真刚才送来的猪肉正要做餐前准备。刘主人赶紧冲了上来,夺下那袋猪肉,往磅秤上一放,乖乖,居然少了半斤之多。这刘主人哪里肯罢休,提着猪肉就往市场上跑,来到何真的摊前,把猪肉往摊上一丢,说:“还我钱来!”何真看到刘主人气哼哼的样子,知道自己的事儿露馅了,赶紧赔着笑脸,说:“这是小女的错,她刚出来做生意,不懂得秤头,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她一回吧。”说完从身后拉出女儿何蛮,呵斥着:“还不快点给客官赔礼!”何蛮低着头走了出来,刘主人刚想破口大骂时,何蛮抬头了,刘主人张开的嘴一时忘了闭上,就那样死死盯着她看,口水都流了下来,边上的人见了都大笑起来。
刘主人才不管人家的笑,望着美人儿浮想联翩,突然后面有人捅了捅他的腰。回头一看,原来是张让。刘主人气急匆匆的样子,张让生怕要出事,于是带了一队人马跟了过来。他见主人对何真的女儿有意,就向他使了个眼色,何真赶紧趋前一步,把何蛮拉回身后,说:“我这就还客官的钱!”刘主人见美女突然从眼前消失,急忙说:“我不要钱了,我要你女儿!”说着就要过去拉何蛮。张让赶紧把他挡住了,并拖着他回到客栈。
到了客栈,张让把刘主人按在椅子上,然后才说:“主子,您喜欢那女子,要让她自动送上门来。”见刘主人没回应,张让又说:“我们把店卖掉,明天贴出一张布告,挑明您是皇上,凡是买走店里的任何一样物件,您就给他一个官当,官位就按所买物件大小来分配。那何真不就来了嘛?您让他给女儿买个贵人当当不就行了?”刘主人听了这话,马上笑了,拍着双手站了起来,说:“好!这主意不错!”
原来这客栈老板就是当朝的皇上刘宏。公元168年,年仅12岁的刘宏即位,成为东汉第11位皇帝──汉灵帝。他刚上来8个月、宫里就发生了一场宦官(太监)夺权的政变,刘宏看到周围人头纷纷落地,很是害怕,就把大权交到宦官张让手里。张让为了能弄更多的权,想方设法让年幼的刘宏寻欢作乐,不理国事。他知道刘宏特喜好做生意,就在宫里造了座市场给他玩。刘宏见张让对他这么知心知意,就称他为爹,更加宠信他了。汉灵帝刘宏在宫内做起买卖后,手里的钱越来越多了。可是天天和宫里的人打交道,他觉得越来越没意思了。有一天他突然萌发了一个新念头:去民间开家客栈玩玩。于是就把这想法告诉了张让,皇帝想玩,张让肯定会赞同的。就这样,刘宏带了张让一伙人从宫里来到南阳城,开起了客栈。
张让征得刘宏同意后,果真贴出了买东西送官位的布告。没多久,来买东西的人挤满了客栈。何真也不例外,他把摊位交给何蛮看管后就跑来了,见门口摆起长龙,他的心里很急,好不容易挤到张让面前,刚要说话,张让却开口了:“你晚上再来找我。”
到了晚上,何真急急地来到张让房里,行过礼后,他说:“请张大人帮帮忙,给小儿何进买个适合的官位。”张让的心里早就有了谱,于是缓缓地说:“你不想给女儿买个皇后当当?多凑点银两吧,把这空客栈买下来。那皇后的位子正空着呢,只要你女儿争气,我保管让她坐上这位置。至于你那儿子,买个大将军就行了。”何真听了张让的话,先是点头称是,可马上又皱起了眉头,说:“恐怕我凑不出那么多的银两啊。”张让嘿嘿一笑,说:“等你女儿当上皇后,这银两还怕没地方捞回?”何真这下开窍了,心想我怎么不懂找亲戚朋友商量呢?等女儿当上了皇后,这天下不都是我们的吗?于是告辞了张让回去了。没过几天,何真就筹了一大笔的银两,给女儿何蛮和儿子何进各买了一个称心如意的位置。
汉灵帝刘宏在南阳城狠捞了一笔,又得了个美人,乐滋滋地回宫了。从此以后,他天天和何蛮搅在一起,把一切事务都交给张让去处理。不久后,何蛮生下了皇子。张让就赶紧去找刘宏了,跪着说:“启禀皇上,当初卖官位时,何真为何贵人买下的是皇后位置。皇上也说了,只要何贵人有了皇子,就封为皇后。如今小皇子出世了,是时候给她了。”刘宏此时正高兴着,于是随口就说道:“准奏!”就这样,何蛮不费吹灰之力就坐上了皇后的宝座。
何皇后得势后渐渐露出了蛮横的屠夫本色,刘宏对她就越来越厌恶了,把心移到了王美人的身上。几度春风之后,王美人怀孕了。何皇后知道后,就叫人煮了一碗堕胎药,亲自送到王美人那里,叫身边的人按着王美人,自己亲手把药灌到了她嘴里。可是这胎儿命大,这药并没要了他的命,王美人怕再遭毒手,就用帛束肚,然而还是逃不过何皇后的毒眼,她又送来了堕胎药,再次灌了下去,可还是毒不死孩子,就只好听天由命,让王美人把孩子生了下来。
何皇后的心里还是很生气,趁王美人产后调理之际,悄悄把药下到补品里,把她毒死了。汉灵帝听到王美人忽然去世的消息,十分震惊,急忙前去探视,一看王美人四肢青黑,就知道她是中毒而死。他不禁流下了泪,下令追查是谁干的。等知道是何皇后,汉灵帝立刻大怒,叫来张让,商量如何处死何皇后。
张让故意做沉思状,他很清楚这桩买卖是自己掌握着。当时何真求他做媒时,他就有了主意,要想自己在宫里更有地位,他得找个主儿稳固,更何况何真许以重金求他帮忙。张让收到礼后就教何真故意缺斤少两,进出店门要有满足的笑脸,还让他女儿每天都去摆摊,等有一天皇上去找碴时好碰到。正如自己所愿,皇上真的让她当上了皇后。现在要他除去皇后,不是拆了自己的后台?张让当然是不会做这种赔本买卖的。
想到这儿,张让赶紧对刘宏说:“现如今要动何皇后可不行,皇上您忘了,当初您也卖给她家一个大将军的位置,她哥哥何进现在掌握着大部分的兵权,这皇后是不能惹的啊。”刘宏一下子就蔫了,嘴里念着:“这桩买卖亏大了!”张让赶紧安慰:“这买卖总是有亏有赚的啊,皇上,您就不要去计较了。”
汉灵帝刘宏对何皇后最终是无可奈何,终日沉浸在追悔这桩买卖和思念王美人之中。到了中平六年,刘宏郁郁而终,找他的王美人去了。从此后汉朝走向了灭亡。
选自《民间传奇故事》2012.2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