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里兴起了乡下旅游热，每到节假日，很多城里人都携家带口去乡下游玩。乡下人看到了这个商机，都开始打造有特点的乡村旅游项目。例如，位于大山脚下的黑土村靠山吃山，用木头建起了酒店、旅馆，用山中出产的蘑菇、野果招待游客，一时间游人如织，村民发了大财;倭瓜村盛产蔬菜，就划出一块块的小菜地，让游客前来承包，村里划出的几百亩地很快就被城里人承包一空，村里人的腰包也渐渐鼓了起来。
位于城郊的杨家村村民看到其他村的人都富了，十分羡慕，他们找到村主任杨涛，要他也学学其他村干部，带领大家致富。杨涛是个大忽悠，想当年竞选村主任时，他向全村人承诺两年内带着村民奔小康，结果村民把票都给了他。谁知他上任后，只知道拿村里的钱吃喝玩乐，根本没想过让老少爷们致富这码子事。
眼下，村民联合给了他压力，他眼睛一转，来了主意。
杨涛清了清嗓子，说：“老少爷们，你们只知道别的村致富了，却不知道里边的内情！”一个村民问：“啥内情？”杨涛说：“他们的带头人在干事之前，都到南方考察过，开了眼界，回来后才有魄力干。像我这样，整天窝在家里，说个不好听的，就像是井底之蛙，怎么可能带着你们致富呀！”有一人问：“你的意思是？”杨涛说：“我也要去南方考察一番，找一下南方人致富的诀窍，这样才能带领你们奔小康！”
杨涛肚里有他的小九九。他一直想去南方旅游，又怕村民说三道四，这一下村民来找他，他正好有了南下的借口。
村里的老少爷们被他忽悠了一通，多数人都相信了他的鬼话，赞成他去南方考察。
杨涛第二天就启程了，他去了上海，去了广州……半个月后，意犹未尽的他回到了村里。令他念念不忘的是在一家星级酒店洗澡，那酒店里面有一个大大的游泳池，里边的水清澈、透明，男男女女混杂在一起，那些穿比基尼的性感女郎差一点儿让杨涛鼻子出血。
回到村里的第二天，杨涛就召开村民大会，宣布了他的致富途径：他要在村前建一个大大的游泳池，让城里人都来村里游泳，但村里没有钱，杨涛就号召大家为游泳池多多出力、多多筹款，游泳池盈利后，就会给大家分红，多集资多分，少集资少分。村里人对他的馊主意失望之极，没听他讲完，就躁动起来，骂骂咧咧地纷纷退场。
第二天，杨涛就带着人挨家挨户上门收集资款，村里没有人肯出一分钱，杨涛收获的除了白眼就是口水。
在村民张老三的院子外边，杨涛看到张老三正在劈柴，就上前说：“大叔，你给我评评理。大家伙要我带着他们致富，我出去考察一番，觉得建游泳池就是一条致富的好途径，可他们又不买账。你是老村民了，总会出点钱吧。”
张老三说：“他们怎么这样呀？！建游泳池多好呀，既可以让城里人来游泳，还可以让村里人享受，大叔完全支持你！”杨涛大喜，说：“你准备集资多少呢？”张老三没有直接回答他，就进了院子。
过了一会儿，张老三拎出了一桶水，对杨涛说：“杨主任，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如果不够尽管来提！”
选自《上海故事》2014.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