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惊悚鬼话连篇之【河伯泣】下

 
恐怖!!惊悚鬼话连篇之【河伯泣】下
2016-12-22 14:55:34 /故事大全

我抬头看着那团指明方向的火焰,发现火焰所照射的阴影中居然出现了几个人影,他们疯狂的跳跃着。我心想不好,可能那团火本身就已经有问题了,我们也许中了障眼法。我无奈的只有仔细的看了看眼前这具棺椁,它是半透明的一种黑色石材所打造,在中央仿佛可以感觉到有一种奶白色的东西存在。周围雕满了文字和图案。我用袖子擦了擦在棺椁边石台上的雕刻,发现这里雕刻着几幅很诡异的图案,一幅是:有一个人被赶出了人群之中,之后在他的身后又有一群人出现,那群人把原来的人全都杀了。那个人最后指着天,然后一手指着其中的一个人,最后所有的人都死了。只有那个人站着,而他的身后是一个巨大的魔鬼。再后来就出现了一条魔龙,龙盘旋在白骨之上,而在龙头的位置盘坐着一个人。

就在看到最后一幅石雕的时候,我突然感觉我的眼睛非常的疼痛。我心里大骇,难道说这些冤魂的目的就是这里来见这个人?这棺材里的到底是谁?但是眼部的疼痛让我没有了思考的能力,我用手擦了下脸颊,发现鲜血从眼眶里流了出来。我恐慌的喊六子来看,他看到我的眼睛又一次瞎狂吼了起来。我用手按住眼部,但是最后鲜血几乎是直接喷射到了这口棺椁上。六子在边上惊恐的张着嘴,我看着他,但是连他嘈杂的声音也听不见了。而我的眼睛一下子也什么都看不见了。我意识到我可能瞎了,我疯狂的开始胡乱的乱踏,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害怕和狂躁,这种感觉几乎接近了死亡。我只想要回到白翌那里,摸着棺椁想要找到回去的路。当我手一触及的时候发现我摸到了一个人,我以为是六子,于是抓住了他的手。突然我发现这个人不是六子,也不白翌。他的手冷得和冰似的,而且还是湿的。我又如触电一样的缩回了手,但是我感觉我的手下一秒就被他给抓住了。他把我一把压在了棺椁上,此时此地。他的触感让我觉得好熟悉,好像在哪里也碰到过。突然我大脑里回想起当初在铃园里做的那个怪梦。那个怪人!

我挣扎了几下,这个人的力气已经超出了人类该有的范畴。我感觉他用手盖住了我的眼睛,他在我耳边说了一些我根本听不到的话。在他的身上我闻到了一股非常阴寒的味道,是快要死的人才会有的味道。我浑身颤抖的要死,我扯开嗓子喊道:“六子!你在不在啊!”

但是我根本听到六子的声音。突然我觉得盖在眼睛上的力道消失了,我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一张面无表情的人脸,这张脸非常的陌生,他冷冷的看着我,此时我注意到他和我一样有着一双发绿光的眼睛。他的眼睛让我想到了一件事,突然我想起来我最早的记忆,那是过去奶奶对我说的一件事,她说过我们许家世世代代都会有绿色的眼睛,这个眼睛是老祖先给我们的,总有一天老祖宗会要回我们的眼睛。

而我当年能够活下来也是因为奶奶的眼睛,如果不是奶奶的眼睛作为交换,我现在已经成僵尸了。突然我回想到了那一夜奶奶抱着我到处求医,在夜幕中,那些窥视的的眼睛之中,就有一只泛着绿色的光芒。他一直都盯着我。

儿时的记忆加速了我恐惧的心理,我几乎连站着的力气也所剩无几了,就在此时我突然觉得他的力道离开了我的身体,我猛的推开了他。但是我什么都看不见,我也顾不得那么多,闭着眼睛一转身就想要跑。我觉得这一切都已经远远超出了我能够承受的范围,我疯狂的向前冲了出去,但是就猛的听到一声什么东西被刺穿的声音,接下去我就感觉腹部好像被谁重重的打了一拳。然后是很多水滴落的声音,再然后是一阵难以忍受的疼痛。此时我听到了六子的惨叫声,我颤抖的摸着肚子,这个时侯我居然能看见东西了,我发现满手都是血,我整个人被钉在了龙爪上。六子冲了上来连忙把我从龙爪上拉了下来,顿时血就不停的往外喷了出来。此时我眼前一黑,直接倒在了地上。我感觉我的身体被疯狂的摇动,我睁开了眼睛,就看到六子抱着我的身体,他拼命的在叫,但是传到我耳朵的声音却非常的不清楚。我觉得我的身体开始不停的下沉,渐渐的失去感官。

我咳嗽了起来,但是咳出许多的血泡。六子依然在嘈杂的吼叫着,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他在哭。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废话,只拉住他的胳膊从牙缝中挤出了几句话,说:“跑!去找白翌……去找他……”

他疯狂的摇着头,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推开了他。身体直接倒在了地上,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肚子已经血肉模糊了,内脏什么的都已经流了出来,血把周围的尸骨都染成了鲜红色,尸骨开始撒发出一股难闻的焦味,我抬头看了看龙爪,发现龙爪上都是我的血。这次没有了那些救命的咒语声,我感觉身体变得越来越冷,越来越沉。我知道这次是真的要死了。

我流着泪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抓住六子的手说:“找白翌,求你不要丢下他……你们一起逃。不要让他死。”

他哭吼着点着头,然后我感觉我被放在了地上。然后我看不到了六子的身影,我还想要再叫出什么声音,但是脖子一下子被人卡住了。我抬头一看发现曹阳张着嘴狂吼着,我一歪头发现那批人都在我的身边,他们都保持着死时的样子,此刻他们疯狂的咆哮着,像是一群失去理智的野兽,他们疯狂的抓我,从他们的嘴里吐出了大量的黑雾。我就像是一只坏了的木偶一样被不停的撕扯。疼已经不是我能感觉到的知觉了。

我被他们拖了起来,我最后一眼看到六子朝外面跑了出去,也许他能逃走吧。也许他真的替我去找白翌了。我现在只希望他能带着白翌一起出去。说到白翌,我真的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他,但是看来现在已经来不及了。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把他给我的护身符吞了下去,而那些冤魂此刻不停的挤压我的伤口,使我的血流得更加的迅速。地上那些惨白的白骨仿佛就是我日后的写照,最后我抬头看着山顶,发现顶上居然也爬满了那些冤魂,它们像大量的蜘蛛一样爬满了整个山壁,而八苦鬼咒终于完成了,我是最后的一个亡魂,岳兰的死亡预言果然准确无误。我死了……

我听到自己的血在不停的往外流,身体变得越来越冷,等等……为什么死掉的人还有那么多的感觉。我一个激灵,发现我依然能感觉到周围的情况,那些冤鬼还在我身边徘徊。我想要再做最后的挣扎,发现我不能动了,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我喊不出,我也没有了眼泪。血也貌似不再流了。但是为什么我还有知觉?

过了不知道多久我感觉到好像有人来了,我被人抱了起来。我听到了六子的声音,我也听到了白翌的声音。我听到六子的责骂声,也听到了白翌的悲鸣。

我不是死了么……为什么我还有知觉?

“你把他放下!他最后都希望你能够活着出去,你带着他根本走不出去!”

“让开!”

“你到底是谁!你把我们两个人害得还不够惨么?别以为我没调查过你!你TMD说不定根本就在那次事件中死了!”

“我让你让开!”

他们的对话,我能够听得一清二楚。白翌死了?那么他怎么活的?他有心跳,也会流血啊。不是僵尸……

我感觉我被放在了一个平台上,我抬头就看到了那条朝着天空咆哮的巨龙,这里估计是那个棺椁。但是我不能动,否则我很想要看看躺在我下铺的到底是什么人?

“你到底想要干嘛?当初你们的勘察队在渭水发生了事故,你明明已经失踪了几十天,我就不相信有人能够在在水里沉那么久还不死。你其实根本就是个鬼吧。你是想要害我们吧,小安那么相信你……”

“闭嘴。”

我依然张着嘴,瞪着眼睛,我想要侧目看看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但是我感觉那些恶鬼依然没有离开,六子在棺椁边上大声的嘶吼。而我只能看着那只巨大的龙头和满山壁蠕动着的黑色冤魂。我想我该不会到了身体腐烂的时候依然如此清醒吧。如果那样我真的还是现在就***吧!一想到自己的身体会开始腐烂,开始溢出大量的尸水,会爬满了蛆。我就恨不得能够马上脱离这具已经死去的躯体,我开始恐慌了,因为我很清楚我已经死了。我甚至听得到自己的大脑细胞开始逐步的坏死的那种噗噗的声音。我不能留在这身体里!我居然还有知觉,我不想要感受到自己的腐烂。我开始想要疯狂的抖动,我要离开,不能把我就那么仍在这个鬼地方。但是仍我怎么样的想要动,我都办不到,我想要怒吼,其实我嘴巴是张着的,但是我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我睁着眼,却连个眼珠子都没办法动。

突然我感觉我身体下面有一个东西在抖动,我心想不是吧,那么厚的封板,它到底是什么玩意,居然还能再动?但是无论我如何意识清晰,依然无法移动自己的身体,我和个有意识的植物人没什么区别,好歹植物人还有呼吸,但是我呢。我没感觉自己在呼吸。下面的东西动了一会又停止了,那两个家伙还在说话。

“白翌,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当初你让我不要向安踪透露你在渭河溺水的事情,我答应了,那是我相信你有把安踪放在心上,我相信你不会害我们。现在安踪死了,什么都没有意义了,你就说了吧。我也不觉得我能够活着出去,至少我不想做一个冤死鬼。”

我听到这样的对话,一下子忘记了挣扎,其实我也没有力气挣扎了。我比过去还要来的疲惫和虚弱。我静静的等着白翌回答,没想到这事他们两个居然事前有通过气,我感觉到白翌的手抹了一下我的头发。从他的手掌传来了属于活人的温度,沉默了很久才说道:“我不是鬼,我只是……我也不清楚我到底算什么……那次勘察行动,我掉进了渭水。的确我已经死了,但是就在我吸进最后一口水的时候。突然有什么东西也被我吸进了嘴里。之后即使我沉到了地下我也没有失去知觉,在那里我看到了那剑鞘,见到了一个人影,,得到了一份记忆,当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我拥有了这一份属于远古时期的记忆,但是它也改变了我的一切。我的个性开始变得和过去截然不同了,我拥有了一份简直不是一个活人可以承受的记忆。我只有辞去原来的工作,离开老家,躲到一个不会有人认识我的地方。然后开始疯狂的研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么你怎么不早说?那个是谁的记忆?”

白翌的声音变得急促了起来,他道:“我没办法早说,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我一开始只是感觉好像自己突然间知道了许多我过去并不了解的东西,但是那个记忆到底属于谁的,却怎么都无法清晰的了解,我感觉到是这个记忆本身在抹杀自我。直到安踪引出这件事,我还只是通过我的能力去解决一些问题,当然这个时候我已经对那些不成文的知识有了非常系统的了解,包括周文王的河伯殿里的一切我都了解,也明白里面的部分构造和八苦鬼器的缘由。但是这里……我居然只有一种悲哀的负罪感,对于这里的阵法我却毫无了解。”

“冯夷人是被大禹给灭了的,难道你的记忆来自大禹王?”

“不会……我倒觉得……像是另一个人的,这个人你也应该听说过。”

“谁?”

“庚辰。”

“不是吧……渭河水神?你确定么?”

“我不确定,因为这个记忆没有让我获得关于他的信息,我只是从其他的记忆中猜测到的结果。所以我也不能确定。”

“那么你为什么要把安踪放在这上面?”

“当初我在河里含在嘴里的那个东西,我也给了安踪,这是我最后的赌注,我只是做了猜测,既然这把避水剑的剑鞘是在渭水被发现的,而宝剑却在这里被找到了,而且我的最早的记忆和这里的年代也是符合的,所那么这里一定有和渭水一样的力量,也许……安踪也可以……”

我也可以复活?我身下的那个东西又开始不停的往上顶,这一次它像是要从这里面出来一样。我不敢相信那么大的动静他们两个还能继续侃下去?我都急的哭了出来。

“你看!安踪怎么哭了?他……他真的有意识?”

我心里咒骂道:“我当然有!”就在我激动的听到他们终于知道我还有意识的时候,突然我感觉身体一塌,整个人就掉进了棺椁里去,我发现下面的棺材居然还没盖盖子,我连骂了好几句,直接就摔进去了。顿时我感觉眼前一抹黑,然后突然间底下像是是撞到了什么突起的石头上一样,随后又被反弹了起来,又直接甩了出去掉在了地上。我依然只能抬头看着,我发现现在已经不是原来的地方了。

我努力的挪了一下,发现自己的手指可以动了。只是身体依然十分的僵硬,花了好久我才能够撑开手臂,我想是一个偏袒一样的靠肘关节爬了起来,我一边爬一边叫着白翌和六子的名字,但是周围并没有声音来回答我。当我起身站直之后,我才感觉到这里的布局我很熟悉,当我看到那古怪的石台之后,我意识到我居然回到了当初梦境里的那个墓室,而在墓室里面依然空空如也。

突然我听到了一声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我背后一麻,连忙回头一看,而在身后不知何时居然有一只人头滚了过来,它一路滚到我脚边才停了下来。它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看,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人头下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但是当我想要吸气的时候发现自己依然没有呼吸,我警惕的盯着人头往后退,突然那个头颅像是感觉到我的存在一样,眼珠子开始三百六十度的转动,就像是两个互相碰撞的弹珠一样,这个时侯我闻到了一股很奇怪的香味,有点像过去烧香拜佛的时候那种蜡油的香味,我不由得倒退,退了几步,感觉自己的脚后跟碰到了什么东西。我蓦然的回头一看,发现居然是一个穿着黑色袍子,带着古怪面具的人盘坐在地上,而他正与那只头颅面面相觑。

我吓了一大跳,以为又是什么古怪的阵法,我第一个念头就是逃跑,但是我根本不知道那里才是出口,我心里暗骂道:“不是真的灵魂出窍,我这次真的死成了?这里是鬼门关?”

那个突然头颅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比我想象中要来的好点,不像过去那些遇到的死灵一样,不是发出鸡叫,就是声音像是在锯木头。他温和的说道:“把我的头,放倒那面具里去。”

我心中大惊,前面那些古怪的鬼魂的语言我没一句听的懂的,现在我死了,到什么都明白了?我也吃不准里面的门道,心虚的指了指自己,但是那头颅依然翻动着眼珠子,我又退后了一些,发现这个人头并没有办法伤害到我,心想不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逃出去再说,这里怎么看都觉得诡异,于是二话不说就想要外面冲了出去,好歹有一个投胎从新做人的机会。我跑了没多久终于找到了一个小型的洞口,我踌躇了一下,还是决定爬了进去,期待外面就是出口。但是爬了很久里面依然是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没有。我又往里面爬了一数米,突然有一种手抓住了我的脑袋,就像是在地里摘西瓜一样的往外拔,我连忙用手护住脖子,但是那只从黑暗中伸出来的手就像是钳子一样的牢牢掐住我的脖子,我用尽吃奶的体力,把他的手搬开,然后连滚带爬的退了回来。我倒在地上喘着粗气,发现自己依然在那个冥室里,我一回头发现那个脑袋和那怪人还在那里,他们一直都保持着一种抗拒和压迫的距离感,而那个脑袋依然重复了前面的话,口气一点也没有变化。

我拽着自己的脖子,发现手上都是水,前面那双手是从水里抓住我的。而它的手上居然还有牛角一直带着的绿松石佛珠。牛角应该也成了咒魂之一,那么外面估计还有更多咒魂。根本出不去,只有退回去。我无奈的抿着嘴,小心翼翼的靠近了那个头颅,至少它除了诡异一点并没有动手害我。倒是那全套黑衣的盘坐之人,让我万分的忌惮。虽然说头颅没有办法威胁到我,但是要我捧起一个怪人的脑袋,实在有些抗拒,更何况这个脑袋居然还会自己说话。

我犹豫了许久,还是哆嗦的向他伸出了手,我感觉有一种一定要那么做的冲动,否则我会后悔。我拿起了那头颅,发现果然人的脑袋真的很重,我颤抖的捧着人头向那个怪人走去,此时人头开始大量的溢出水来,这水闻起来有一股土腥气。我皱着鼻子走了过去,当我走到了打坐的人身边,然后哆嗦的揭开了他的面具,在面具之后果然没有脑袋。我把头放在了那盘坐着的人身上,随即那跳动的眼珠便不再跳动,而是死死的盯着我看。

我吓的连忙往后退,心想他该不会是要过河拆桥。想要现在动手干掉我吧。但是那个人依然保持着盘坐着的姿势,他缓缓的开口道:“你也是为了河图而来?”

我摇了摇头说:“不是,我是为了躲开八苦鬼咒才来河伯殿的。”

他又伸手向我招了招,我小心万分的朝他又移进了一些,不过依然保持着距离,他还是招了招手,我这次干脆走到了他的面前。他让我蹲了下来用一只手摸在我的天灵盖上说:“你有我的血统,虽然很遥远。所以才会最后来到这里。与其说你是被鬼咒吸引而来,还不如说是被这里的血缘牵引而来。”

我低着头,心里有想到奶奶的话,我抬头看着这个人,他面无表情的像是一个死人,他的嘴唇非常的苍白。而他的眼睛的确也有着微绿的光泽。我说道:“你就是大禹治水那九个人中那个站在他最身边的那个人吧。”到了这个时候,很多的内容我都可以靠自己的猜测猜到一些,只要被证实而已。

果然,他听到大禹的名字之时,终于露出了一丝表情,而我心中的谜又被验证了一部分。此时我发现这个表情和第八件鬼器的那只面具上的样子非常的相似。似哭非哭,似怒非怒的。他说道:“是,我名川后,是当年大禹治水献出河图的那个祭祀,他不了解黄河的潮汐记载,而我的族人则是世世代代记录河川潮汐的一族,所以我们所有的族民都是按照潮汐来生活,大河发洪水后我们便去那最肥沃的土地种麦子。去鱼最多的地方捕鱼。这便是我们祖先所记载的河图之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我疑问道:“那么既然你们那个时侯那么会运用黄河天险,为什么还会去帮助大禹?这不是自毁长城么?你们全族又怎么会被全灭在这里?”

他把手从我脑袋上拿了下来,又放回了膝盖上,他低着头想了很久,最后缓缓开口道:“是啊,为什么呢?大概应该说是一步错,步步错的结果吧。是我带着我的族人走向了毁灭,你想要知道为什么?”

我点了点头,说完他闭上了眼睛说:“因为那个人要我出面,我曾经欠他一条命。于是我许下诺言,答应替他完成一件事作为抵偿。没想到他居然要我去帮助大禹治水,那是群族上下都反对,认为大禹野心太大。但是此时我早已上观天象,我知道大禹统一九洲是势在必得。我要为族人的后路做一次赌注。那个人也知道我没有选择,他也没有选择。于是我不顾祖母将我逐出冯族,冯族从此没有我立身之地。此后我追随大禹开始长达十三年的治水。唯一的要求就是山河九州平定之后。我族可以保一地之安。”

我觉得听着有些心里不舒服,我问道:“你不觉得你的砝码太弱了么?”

他依然面无表情的继续说道:“那是没有办法的,大局不在我的掌控之内。就算我算尽了天下诸事,但是却依然无力改变。如果当时我拒绝,大禹依然是要治水,依然会统一九洲。那么他会用更多的人命来填,那个时侯死的人会更多,而我们一族到时候也不能幸免,夏族大一统的局势是上天的安排,我族气数已尽,作为大祭司的我没有别的选择,只有与他合作,他是大禹手下的猛将,又是淮族之主,九夷之一。当年他念我是术数奇才,救我一命于淮水。所以我只是做了当年唯一的选择。与我做出同样选择的,还有其他的居水而立的夷族,我们九个人一起替大禹治理了天下九川九河。可以说十几年如一日,立下了汗马功劳,但是依然保不住自己的族人……大禹知我能为,忌我如虎狼,于是终于三日过黄河,五日灭我全族,杀我子孙。只有我的妻子因为是大禹的直接子嗣,躲过一劫,此时她已有身孕。从此世间再也没有冯夷一族,而其他的夷族也被灭尽。只剩下了九洲一同的夏族。”

我皱着眉头说:“为什么你们不投降,貌似不是说只要献贡称臣就可以保命么?”

川后道:“大禹的确问我们要过贡品,而且只要一件,那就是最完整的河图。这是我万万不能给他的,给了他,山河大川都会被这个狂人所颠覆。他没有命格拿到河图,于是我族为了保住河图,就算灭族也不能妥协。大禹为了恐吓我,让我看着我的族人全都死在我的面前,先是我的兄弟姐妹,最后是我的年迈祖母,然后是全族。之后我实在无法忍受,于是在死之前设下毒咒,大禹此生无法得到踏入此处一步,任何称王者不得入此处。于是大禹让我死在其他夷族之主的面前,他也在……”

我沉默的听着这一切,仿佛耳边在回响当年的那种杀戮和血腥,又想起前面在通道中所听见的悲鸣和那哀怨的歌声。现在坐在我面前的这个人,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我又问道:“那么为什么会有鬼咒的出现?当初你下的咒语并不是八苦鬼咒?”

他皱着眉头说:“不是,这个是后人动用我原先的诅咒,利用我族人的怨气再造的。的确……有一个人来过这里,他来的目的也是河图。那儿时候的确没有什么八苦鬼咒的存在,你说的鬼咒,也许……就是这个人所设的。”

我终于明白了,果然是周文王设下的。但是我马上又被搞糊涂了,我问道:“既然你下咒不允许任何王者进入,那么这个周文王他怎么来的?”

他摇了摇头说:“你错了,他没有称王的命格,有的是他的儿子,所以他进来了。而且以他的能力即使没有我河图,也可以承天之能,根本不需要来,他来的目的是为了通过河图来完成他的一套术法。从此世间只有他的术法为尊,而其他的都会被罢黜。我本身也同意他这种看法,世间不需要那么多五花八门,繁复过冗的术法,只要有一种能够有通天之能便足矣。所以我助他功成。”

我点了点头,心里一直不明白的那部分终于也连了起来,如果是那样一回事那么一切都好说了。河伯殿其实是周文王为了进入这里的一个局,他本身不是皇帝命格,貌似他到死都是以侯爵的身份入葬的,而他的儿子才是当了天子,之后追谥他的父亲为文王。所以他不受诅咒,而他谥号为文的最主要的缘故,就是他完善了先天八卦,由八卦变为六十四卦。此后周易成了天下易术之本,把过去的连山,归葬都给罢黜了。

而他本人又不愿意否认自己没有帝王命格,所以还特地早了一个可以弥盖咒语的庙堂,以河伯之名来建造,之后他进入此处,估计也处于我现在这样的情况,但是可能他比我好一点。总之他应该得到了河图,然后封闭了这里,用原先冯夷人的怨气改造了八苦鬼咒,特别造了和当年山河九鼎类似的鼎器。但是晚年的他实在无法控制这层庞大的怨气,他知道如果这东西继续存在,早晚会威胁到他后世。于是他砸了鼎器,制造了八件器具,又用八种不同的泄煞之器与之相对应,放于山河九川最镇得住的风水之地。利用天地之力化煞。而最后的一件鬼器依然存放在河伯殿的深处。周文王又是一等一的聪明人,他利用这里是鬼咒的源头,八苦鬼咒所设下的诅咒会使得所有知道,接触过鬼器的人都死于非命,而后来到这里,溶入这怨魂的行列。于是这里成了永远没人会知道的地方,但是他没有想到他的女儿逃了出来,成了半鬼半人的存在。然后我又来到了这里,八苦鬼咒,由冯夷族为源头,以周文王来完成。这一切果然是一个轮回。

我突然想到白翌在我死时所说的话,我连忙问道:“我有一个朋友!他好像当初在渭水发生意外,然后他就有了一份不属于他自己的记忆,现在想一下会不会是你说的那个人的?那个人的名字是不是叫做庚辰?”

他听到这个名字,第一次站了起来,他低头打量了我一边,我也抬头看着他。他首次皱着眉头道:“如果他能够运用避水剑,那么也许有这个可能。”

我心里已经了然了,事情虽然怪诞,但是的确是算是差不多都清楚了。突然我感觉肚子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痛。我捂着肚子不停的颤抖,他又坐了下来,看着我说:“你吃了龙骨?”

我疼得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他继续说道:“那么其实你应该是一个死人了。”

我疼得开始打滚,我虚脱的点着头,但是说不出话。他看着我的眼睛问道:“孩子,你想要活下去么?”

我虚弱的点头,抱着肚子开,疼的眼睛都睁不开,感觉五脏六腑都像被拧在一起一样,突然我发现川后的脑袋有滚了下来,脑袋对着我说:“拿起我的头颅,无论什么事你都不能放下。你是我的后代,这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

我连忙一手揽住了他的脑袋,突然我就感觉他的头开始渐渐的液化,他的眼睛依然死死的看着我。眼神中有着无限的挂念。但是却是那样的死灰。突然四周的石壁开始有了动静,那些洞里开始不停的有声音传来,我死死的抱着脑袋,而他依然在不停的渗水,这个时侯四周那种恐怖的骚动突然停止了,我惊恐的看着周围,我低头看着怀里的那个人头,它已经缩水的很厉害了,但是那两只凸出来的眼睛依然看着我,目光依旧。他的嘴唇动了一下,仿佛依然再说这是最后的机会。

突然一张恐怖,腐烂的脸出现在了洞口。它扭动着脖子四周看着,最后看到了我,狰狞着向我吼叫着,随后洞里像是发大水一样涌进了无数黑色的怨灵,他们都保持着死时候的摸样,他们像是蜘蛛一样的朝我爬来,我抱着头颅,连逃的力气也没有,只有用手腕护着川后的首级,然后蜷缩着身体,那些怨灵全都朝我冲了过来,而我怀里的首级还在不停的渗水。

那些怨灵吼叫着围在我的周围,他们中的一个一下子跳到了我的背后,我还没来得及扯开它,那群冤魂就像是一张黑色的网一样向我铺天盖地的罩了过来。他们不停的撕扯着我的头发,拉我的脸,啃我的手,更多的是想要扯开我手里的头颅,我死死的抱住,整个人匍匐在地上。我紧闭着眼睛,此时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脑子里又开始响起了那些咒文。此时还有一大串不知道的东西涌进了我的大脑,我仿佛看见了几千年前的事情,族人们的无情的驱散,黄河滔天的巨浪,最后族人被残杀的情节,诅咒时天地染血的悲壮。最后在那个人的面前,被首身分离的下场。我拥有了川后的记忆,此时我大脑中穿过了一个人,他说道:“如果你真的需要保证,那么我用我的命来发誓。只要你愿助我,助大禹王治水,我庚辰的命就是你川后的。你灭族之日,就是我庚辰人头落地之日,我生生世世永不瞑目。你死,我不独活。”

我咬着牙,感觉到自己的皮肉大概被撕咬的所剩无几了。但是我依然还有意识,那些关于川后的记忆全都涌进了我的大脑,就连最后川后指天诅咒,成王者不得踏入神殿半步的嘶吼也是那么的清晰,仿佛就是自己喊出来的一样。川后狂笑着被砍了首级,最后他只说了四个字:“天下山河!”

我拱起了后背,推开了身上的冤魂,我扯着嗓子也念出了最后的四个字,我吼道:“天下山河!”

说完我就听到一声巨响,身上的冤魂像是潮水一样的退了下去。突然不知道那里涌来了大量的河水,几乎还没等我抬腿想要逃的时候,那水就冲了过来。冤魂也被冲走。很快的这里就成了汪洋一片,我整个人被打转的冲入了湖底。此时我手头的人头不知道怎么掉了出去。我惊吓的连忙用手去捞,但是没有捞到,我又想要潜下去,把头颅捡回来,可是我怎么都无法下沉。我最后看到那个头颅沉到了水滴,而他的眼睛依然睁着,看着我,沉默不悔。

而在湖底,我隐约的看见还有一具骨骸,但是我看不清是谁的。此时我感觉大脑越来越疼,那些咒文开始与川后的记忆融合,就像是将我的大脑捣烂了重新塑造一样。我捂着额头。我疼痛的睁开了眼睛,一抬头发现这里依然是河伯正殿,我依然看见那座气势雄伟但是造的十分阴冷的石龙。

我就像是窒息了很久的人,终于可以呼吸第一口气,我几乎吸到自己胸口都要涨了开来。我疯狂的呼吸,随后便是剧烈的咳嗽。我伸手想要抓东西,发现我真的是在棺材里。此时我感觉到有人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然后我整个人就被拽了上去。

一爬出来我就听到了六子像是活见鬼的叫声,白翌把我拉了出来。我整个人翻了出来,趴在了地上,继续贪婪的呼吸着。我看了看周围,用手指擦了下鼻子。然后摸着额头说:“我活了?还是说我根本没死?”

六子不敢相信的看着我我说:“你死了,怎么又活了!太……太夸张了。”

我扭了扭头,然后摸了下自己的肚子,衣服是破了,但是我身上除了有血污外居然没有伤口。最奇怪的是我感觉自己的心跳要比过去慢好多,有一种大脑被格式化了的感觉。而在棺椁的角落里看到了有类似黑色的棉絮碎片,虽然非常的细微。但是我想到这应该是川后的衣冠冢。

白翌看着我说:“你……你现在应该已经和我一样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扶着他的胳膊站了起来看着四周说:“这里是冯族最复杂的阵法,过去的人称它“阿克巴塔”,冯夷语中的意思是九曲黄河,最早的九曲黄河阵就是通过阿克巴塔的第三种变阵演变而来的,如果没有猜错。我们再走下去就是死门,到时候真的就是回天乏术。”

六子见我说的头头是道,心虚的问道:“你能带我们出去么?”

我瞥了他一眼说:“当然可以,这玩意是我玩剩下的。怎么可能过不去。”

他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我说:“你……玩剩下的?你还是……安踪么?”

我突然心中一顿,我摊开了自己的手,心中有一种非常陌生的感觉。我摸着自己的脸,第一次有了一种怀疑自己存在的感觉,我看着白翌,他的眼神充满了内疚,悲哀,和一种说不清的苦涩,我大脑依然还在嗡嗡作响。仿佛在回忆许多原本十分陌生的片段,我就感觉太阳穴非常的胀,其实我现在能站稳就已经是用尽我所有的力气了。但是那句脱口而出的话,又让我后怕的要命。如果是过去的我是绝对不会那么说的。我咽了口唾液说:“当然是,我当然是安踪,我不是安踪……还能是谁?”

我说完又看着白翌,他已经完全避开了我的目光。我抹了一把头发,发现头发的发质也变了,这发质怎么那么像那具头颅的?我连忙打住自己的思路,背上行李对他们说:“先,先出去再说,跟我走。不要碰到周围的龙壁,否则会启动机关,把我们位置又改变了。”

六子依然有所疑惑,但是一听到我说可以带他出去,便也不多说什么跟着我就走,而我想要去拉白翌一起,他却头一次出现了一种抗拒的表情。我缩回了手说:“有些事是躲不了的,就像我放不下你们的死活……先不说这些,活着出去再说吧。”

白翌想要开口说什么,但是并没有说出口,仿佛声音只是到他的嘴唇边就消失了一样,他点了点头拿起宝剑便跟着我,我有些失落,毕竟白翌从来没有那么排斥过我。我叹了一口气,带头先走,果然这里和我记忆力里没有差错,很快的我们就分清了方向,这里是按照大衍之数而来,天地之数为五十,以一为体,四十九为用,故其用四十又九。所以这里其实就是每四十九度会出现变化,角度和视觉的差别导致这里会发生方位的错乱。这些半透明的柱子有着迷惑视觉的作用。

原本到了这里,我们就可以走出去了,但是现在到了这里我居然又回到了第七阵的范围里,本来有九个子阵组成了整体的阿克巴塔,它可以颠倒人对方向和时间的判别能力,里面的每一个石柱都有一个人柱。而每一此转角,都以天而行是左旋,旋天而行是右旋。所以顺生逆死,左旋主生的原则来走。至于石柱里面封着被咒化的尸体,早就成了僵尸了。现在看来。再走下去,我们很可能会遇到第七阵的那只,那绝对比前面白毛猿怪来的凶狠。

我带着他们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因为不是直穿,所以几乎迂回翻转的走了很多的弯路,最后我却发现,在第七段的地方,好像有些细节被人更改了。我用原来的理论再走了一次,但是依然没有走出去。我心里已经有了非常不详的猜测,估计从第七阵开始被那个高人修改了!

六子也越走越疑惑,而我是彻底失去方向感了,他看着我的脸色也猜到了大概,心虚的问道:“你不是说,这是你玩剩下的么?现在呢?”

我“我”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但是我知道这个阵的后半段被人给改了,要改河图里的九曲黄河阵,只有通晓河图的人,除了川后和冯夷族的祭祀以外,我能想到有能力改动这机关的就只有一个人……

此时白翌开口说:“是周文王。”

我狠狠的咬着牙齿说:“没错!就是那个老王八蛋,太阴险了,知道如果有人走到后半段肯定懂九曲连环的道理!所以他应该融合了其他的数术。”

六子一下子蔫了,他说了一声谢谢解答,就颓废的坐在了地上。

我叹了一口气,把六子拉了起来,对白翌说:“这里是你能力的范围,不是我的。我带你们走到这里也算是尽力了。”

白翌终于笑了一下,不过他完全是苦笑。他点了点头大概的测量了墙壁之间的宽度,再把它们都记在了心中,然后对我说:“九曲黄河中最后三阵的特点是什么?”

我皱着眉头看着四周说:“第七阵,是迷惑,说白了就是利用视觉落差,第八阵,应该是幻觉,这个应该属于幻术的一类,比如会出现已经走出去的情况,实际上依然还在阵里,当你放松就会触动机关。第九阵应该是无觉,那就是让你完全感觉不到四周任何的变化了,不过如果不懂阵的人根本没有命走到那程度。”

他点了点头说:“嗯,走这里,如果我猜的没错,最后三阵依然是九曲黄河,只是位置调换了。”

我理解他的意思,说道:“你是说我们现在之所以搞错方向不是因为受到迷惑,而是第八阵,幻觉?”

他点了点头,然后又念道心中的口诀,他的方法还要直截了当,就是通过我的理论为基础,直接按照周易的八卦定位来走,八个方向,八种卦象。不得不说白翌比我更好的运用了那些记忆,和他一比我其实还是非常的单薄。

每一次我们都以为又要接近石柱的时候,总是会找到出路岔开,慢慢的我们越来越靠近要走的那个地方,我知道我们要出去了,但是对于这里我有着比一般人更加复杂的感情,毕竟川后和他的族民,还有牛角,包括那个孟姬都葬在了这里。一想到这里我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坎坷的情绪。我最后回望了那些石壁,隐约间发现在岩壁上站满了人影,他们默默的看着我们。我动了下双唇,想要说什么,但是最后只是伸出双手,面朝那些石壁,然后双膝跪下,握拳伏地,对他们行了一个冯夷族最虔诚的礼拜。跪了很久,那些人影也渐渐的消失在着黑暗的石壁上。我站了起来,掏出猎刀把自己的头发割了一把埋在了这里。我默默的念道:“我把川后还给你们,他永远都是冯夷族的大祭司,真正的黄河水神。”然后我又抓起了一块石头揣进了口袋。

我转头对他们说道:“走吧,我们回去。”

我们沿着白翌设定的方向,几乎没失误的前行着。突然六子咦了一声,我问道怎么了?他说:“看!那是不是我的包?”

我眯起眼睛朝着他指的方向一看,貌似的确有一只破的差不多的背包,我似是而非的点了点头说:“这里出现的现代东西,肯定都是我们的,但是怎么在这里?”

白翌也摇了摇头,六子兴奋的说:“我把宝贝都塞里面了!我还以为这次算是白来了。你们等一下!我去拿!”

我一把抓住他说:“你去找死!现在有机会出去。你就不能不要贪财么?”

他咬着牙看着那只包,越看越不甘心,最后干脆甩开我的手就去拿。我一把没有拦住,他就已经跑了过去。我提心吊胆的看着他拿起了背包,拍了拍灰。对我们傻笑了一声,我们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只有压低嗓子对他说:“好了就快过来!你真TMD是个死要钱!”

他点了点头,向我们摆了摆手,抬脚就要走过来,我看也没有什么是发生便心里也踏实了下来。瞪了他一眼,但是就在他抬脚的时候我感觉他突然矮了下去,不过这只有一瞬间的感觉,随后我又听到类似多米诺骨牌的声音,我惨白着脸,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随后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一声崩裂的声音。我抬头看到那只龙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居然开裂了。不知道从哪里刮来了一阵黑色的旋风,旋风所到之处,那些墙壁都顷刻间化为了灰尘。而那旋风几乎不偏不倚的朝我们卷了过来。山壁上也开始滚落大量的石头。我翻着白眼连忙喊道:“我忘记说了!九曲黄河阵只要通过了就不能往回走的!我靠!你还杵在那里干什么!快跑啊!”

六子听到我的声音一下子跳了起来,撒腿就往我们这里奔了过来。我们就看到石块从他身后开始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他一边鬼叫一边跑。但是旋风的速度也不慢,我看他拽着一只包根本跑不快,骂了一声,对白翌说:“我去帮他一把,你别过来。”说完扯腿就往他那里奔。我一路上石头都往我脑袋上砸,幸好几块大石头没有砸到我。否则我一定脑袋开花。我跑到他那里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骂道:“快跑!包不要没关系。命要紧!”

六子看着后面的旋风彻底傻了眼,他指着那东西说:“那是什么鬼东西?”

我轮起巴掌就朝他后脑勺拍,这家伙真的是不打不解气。现在还问个屁啊,黑色旋风简直就像是一只绝大的黑暗魔神,有空去探究他到底是什么做的,还是收起所有的力气逃命要紧。

此时那团旋风刚好从那棺椁的地方刮过,那么巨大的一只龙头,没几分钟就被他给吹没了。我心中大骇,心想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

但是现在的情况也容不得我再想什么,石头越掉越大块,旋风只是在龙头那里待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就继续朝我们移动。再下去我们只有被活埋的份。我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逃。六子也意识到这旋风的可怕,反而拖着我往白翌那里飞奔。我们两个人犹如跨栏冲刺,一边咆哮,一边朝白翌那里奔去。

我们回到了白翌身边,他已经准备好了绳子和攀爬的东西,看到我们就催促我们快一点。上面的石头落得更加的密集,这座山洞很快就要坍塌。如果我猜的没错河伯殿此时也逃不了被埋的下场。白翌抓住我的手说:“走,往这里。”

我脸色惨白,白翌从我的眼中看到了那种绝望的恐惧,他顿了一下,咬着牙说道:“不要管那么多了,先逃命要紧!”

说完就拽着我往上爬。这座远古的坟墓连同那几千年的恶鬼神庙,都在这股黑色的旋风之中摧枯拉朽。从此再也没有河伯殿,也不再有冯夷人的踪迹,除了我们三个,这个世界上也许再也没有人知道在这座阿尼玛卿山的最高峰中有一座这样的神殿和坟墓,而我……居然没有一丝一毫劫后余生的喜悦,那最后出现的人让我内心深处深深的埋葬着一座坟墓,那也是我自己的坟墓。因为我心里实际上很清楚,我已经死了。死在八苦之中,岳兰的预言在现实中其实已经实现了。现在的我和白翌一样,只是一个不死不活的怪物。

很快的我们终于看到了一点亮光,我心中疯狂的想要靠近着点亮光,渐渐的亮光越来越大。而身后则是无边的黑暗,就像是一个存在着无限恐惧与悲伤的地狱。我最后看了一眼那疯狂崩塌的废墟,口袋里紧紧的握住那块岩石。

当我们真正的身处这光明之中,才感觉自己又多久没有照到这样的阳光了。我闭着眼睛依然可以感觉到这强大的力量。随后就是刺骨的寒冷。这种冷绝对让人生不如死,现在的我们是从一个地狱走到了另一个,寒冷把我们三个人瞬间都冻成了冰棍。六子慌忙的从包里掏出了GPS,摆弄了好久才调整好,他指着斜坡的下方说:“那里,应该在那里!估计走一个小时可以到。大家咬咬牙,千万不要停下来,否则就真的会被冻死。”

我们三人缩成一团,几乎是等着寒风往下走,唯一的念头就是那补给的衣服和食物。

但是走了一个多小时,依然没有看到包裹,我们看着六子,六子说:“可能距离还要远一点,不能停,继续走!”

其实我们都很害怕那些物资被风雪给掩埋了,那么我们就真的完了。我们几个人几乎最后是无意识的在雪地里蹒跚而行。我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跌倒在雪地上,就在我已经差不多没有了知觉的时候,我在一处天然雪墙后面居然发现了一角黄色的塑料,我顺手一拉,发现其他部分则被白雪覆盖了。我连忙拉着他们,六子几乎哭着吼道:“就是这个,快!里面有衣服!”

我们三个人最后一路是滚到了那里,扯开袋子就掏出里面的衣服和帽子往身上套,过了好一会才感觉体温开始不再流逝有所回升。然后我们又翻了其他的物资,里面居然还有小型登山炉和大量的食物。我一会哭一会笑,也不管什么扯开一包巧克力就赛在嘴里。就连咬到了舌头也没有什么痛觉。

后来我们又幸运的找到了一处雪洞,然后挖了一个简单的学墙。在里面整理了一下衣服,又烧了一大锅的肉汤面。吃下第一口肉汤的时候我一个大男人居然像是一个小屁孩一样的哭了起来。我看了看六子,他早就已经号啕大哭了。白翌也一脸的绝处逢生的感叹,但是我依然发现他在回避我的目光,这让我心里十分的不好受。不过现在我第一感觉就是饿,再也无法分心去思考其他的问题,只有把眼前这锅子肉汤都倒进肚子才觉得够本。我们三个人犹如上演饿狼传说,几口就吃光了面条,然后开始抢里面的肉块。

最后个个吃得肚子凸出来才感觉好一点,六子本来就经历了前面的暴食,现在他第一时间去医疗包里翻吗丁啉了。

我们三个人又休息了两个小时,六子说不能在山腰上过夜,否则会体温过低。于是我们把能带的都带上,重新穿好衣服走了下去。我发现这里要比前面上山的地方容易一些,可能地势要低一点。总之在GPS的帮助下我们终于看到了第一批来朝圣的藏民们,他们看到我们三个的样子,一开始还以为是强盗,再一看估计以为我们是叫花子,最后才知道我们落难了。二话不说就用牦牛送我们下去,对他们来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要比转山还要来的功德无量。我倒在牦牛上,身上被盖上了一层厚羊毛毯子,没过几分钟就合上眼睡死过去了。

当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在雪山下了,这个时侯我的神志才开始回复,我发现那个救我们的藏民里就有上次不肯借我们牦牛的大爷,世事有的时候就那么弄人,他看到我们也觉得很吃惊,但是并没有追问我们的事情,只是把我们留在了基地,牵着自己的牦牛摇头离开了。随后我们等到了一支刚刚从玛卿岗日下来的探险队,他们有自己的车子,我们商量了一下就跟着他们退回到了尼玛县。那里我们得到了最基本的治疗。但是医生看到我们的伤势都异口同声的要我们去大一点的城市,随后他们又把我们转到了西宁,这里我们得到了比较妥当的治疗,足足呆了半个多月,各种检查都查了一个遍。这段时间,六子非常的忙碌,吊着盐水也在打手机。而我则完全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除了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模糊的说了一声自己旅游遇险了,得住院让家里人不要担心,又给学校打了一个电话外就是坐在医院的病房里看着自己的手里的那块石头。期间白翌几乎没怎么跟我说话,其实我们两个现在算是非常接近了。属于同一种人,一种不知道自己到底算死还是算活的人。后半段时间,我也没空说,因为我的大脑不停的要让我思考和回想、大量的陌生记忆和知识把我搞的只有靠吃止疼片才能够睡下去。于是我开始了没日没夜的整理资料。这几乎费掉我所有的时间。我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疯狂的整理和回忆。别人看我那么勤恳还以为我是个作家,但是拿起纸头一看,却谁也看不懂我在写什么,于是他们就断定我是一个疯子。

有几次我也会找到白翌,问他关于那些记忆问题的看法,他一如既往的欲言又止,说一半藏一半。但是至少他不再隐藏关于河伯殿和冯夷人的事情,甚至有些问题还得我来向他说明。不过当我问到庚辰和川后的问题上,他总是显得非常沉默。简直不愿多谈一句话,我不知道他是真的不记得,还是继续和我打太极。最后我问道关于我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的时候,他说道:“那就看你怎么认为,如果你觉得你还活着,那么你就以安踪的身份继续活下去,为自己,为父母,为你想要为的一切。如果你否定……那么就以川后的身份存在下去。这一切都取决现在的你。别人无权过问。”

我没有办法继续说下去,因为白翌说的没有错,我依然有着安踪的个性,但是在有些地方我已经彻底变了,我就像是一个陌生的新个体一样,我过去的口味,爱好,甚至是一些生活习惯都和以前有所不同,过去我睡觉习惯四仰八叉,现在却想是一个动物一样缩在了床的一角。吃饭根本不能接受辣椒和牛奶,我把它理解为远古的中原人并没有吃过辣椒,所以生理尚无法接受。而牛奶也是这个道理,从基因上来说灵长类动物过了哺乳期就不再能够接受乳制品,而现在的人之所以可以喝牛奶吃乳酪,很大的程度上来说是一种基因的突变。这也就是说,我现在的肠胃和几千年前的古代人没什么区别了……

即使如此我依然有着安踪的记忆,我成长的过程,我的父母,我的朋友,包括我所学的知识,它们都没有消失。我就像是一个新造的人类,拥有了一些过去不曾拥有的记忆,至于失去了什么,我不好说,至少我觉得我可能失去了安踪这个人的灵魂。白翌拍了拍我的肩膀,感同身受的说道:“你会习惯的。至少你比我坚强,刚开始我发觉自己不对劲的时候,几乎要被送精神病医院治疗的程度。”

我苦笑了一声,心想事情不是这样比较的,难道非要我自杀才能体现我比你惨么。不过我知道白翌向来不会安慰人。于是也拍了拍他的手让他放心。但是他没有松开我的肩膀,我以为他还有事就盯着他眼睛等他继续说下去。没想到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把脸凑了过来。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头不自觉的往后闪了一下,但是他抱住了我的头,让后就吻了下来。

我松开了手,反抱住了他的脖子,他一怔,我并没有放开自己的双手,而是由被动化为主动。这是我们活着回来后第一次如此亲密的亲吻,过去的回忆随着亲吻像是放映机一样划过了大脑,那些因为诅咒而死去的人们,有些是无辜的,有些是咎由自取的,而更多的是无奈的,他们可能依然还在那座山里,守着大禹和黄河留下的秘密。而我的一部分也留在了那里,我有的时候也依然可以感觉到那里冤魂悲苦的哀叹。冯夷人千年不化的幽怨,周文王对于极致的执念,孟姬对爱对狠的疯狂。这一切的一切依然在那座大山之中,那座被人称为佛前最高侍者的大山之中。

白翌松开了我的嘴唇,此时我低头看着他脖子里挂着的嘎乌,低声的说:“有机会,去找牛角的老婆吧,把它还给她。”

他点了点头,拽着嘎乌抚摸着说:“它在最关键的时候保佑了我们。”

我声音有些哽咽,心情复杂的都不知道怎么来说出口。白翌摸着我的头发说:“别想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做的比我当初的要好很多很多……即使现在也是。”

我沉默了下来,因为这样的勇敢是用多少人的命换来的,我低声说道:“大禹一统天下,没有错,冯夷人只是想要世世代代的在黄河的源头生活下去,没有错,周文王想要完成周易没有错,孟姬想要救出自己的丈夫没有错。那么到底是谁错了?而最后这些都会消失,大禹消失了,冯夷人消失了,周文王消失了,孟姬也消失了。”

白翌叹了一口气说:“因为这并不是对与错的问题,这个世界有太多我们无法控制的事,这一秒的决定也许是正确的,而下一秒很可能就会后悔。就像我……如果我早一些对你说出实情,也许能够避免许多的事情,但是我并没有那么做,后悔并不能带给我任何的救赎。”

我没有说什么,不想要再给他增加精神负担,我知道他的自责其实比我更深,只是他是那种把什么事都压在心底的人。唯一的感情的透露只是眼睛而已,在他的眼里有着深刻的悲伤和悔恨。这一点我比谁都要清楚。

白翌摘下了眼镜,抬头看着天空,然后对我说:“回去吧,要起风了。”

我点了点头,裹紧了衣服,一同与他往回走,我感觉此时的风已经悄悄的变得寒冷了。我抬起了头,天空依旧,夕阳无限。我仿佛听到在远方又传来了熟悉的歌谣,那首唱着黄河的歌谣,唱了千年,依然如此动人。在这个时候我明白了,只要黄河依然在流淌,冯夷人就不曾消失。因为他们早就溶入了这滔滔的天河之中,任凭谁都无法分离,不曾磨灭。

第二天,六子把我从睡梦中吵醒,我揉着眼睛问他怎么了。他搔着头发欲言又止的站在我边上。

我掀开被子,套上了外套看着他问道:“什么事?又被护士忽悠了?”

他表情严肃的对我说:“白翌走了。”

我怔了一下,继续扣衣服的纽扣,但是怎么都扣不上去,我平静的问道:“什么时候走的?”

他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护士说他五点多就离开了,然后他给你留了一封信。”

我问道:“信呢?”

他把一枚信封递了给我,我拆开来一看,果然是白翌的字迹。我呼了一口气,把它看了下来。

上面写道:

安踪,我走了,我要在这里说一声对不起,因为是我的懦弱导致了很多事情的发生,一开始也许我有能力避免,但是我选择了隐瞒,而你一直都那么坚强,你一路走了下来,从来没有想过逃避。所以,我也要去面对自己,至少我要去探究我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去做一件我几年前就应该做的事。现在不管结果如何,至少我要坚持的做下去。

我想了一个晚上,把这些日子的事情都重头到底的整理了一遍,我知道我所存在的记忆应该就是庚辰的,但是我的记忆与你不一样,我清楚的记得所有一切的内容,就是惟独没有庚辰自身的记忆。但是在这个人的记忆中,川后有着几乎等同于生命的意义,但是很可能他出于对川后和他族人的愧疚,他自己抹杀了自己的存在。也就是说他很可能是自杀而亡的。我准备回到淮水,回到当年我出事故的地方,也许我可以查到一些关于我记忆的线索。我想要知道,那个影响我一生,改变我所有个性和人格的人,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他为什么最后会选择我作为记忆的托付。这些都是我困惑的地方,我想要得到解答,我想要知道,他那一份极端的悲哀到底是什么,他又在害怕着什么。而最主要的一件事就是我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我想要搞清楚,我们到底是死还是活?我们真的没有灵魂了么?而这一切本来应该有我一个人来承受的。

我还记得当当初你问我,我到底是谁的时候,我有一种迷茫的恐惧,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回答。我怕我说出来,你会把我当怪物。和我的家人一样……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为什么会离开家乡,那个时侯我去河南的桐柏县附近做考察,需要渡河,这个时侯发生了事故,船上的所有人都遇难了,也包括我。我那时的记忆非常的混乱,甚至有些地方是空白。最后我的记忆和人格仿佛重新组合了一样,而我的家人都以为我死了,就在他们在为我布置灵堂开追悼会的时候,我居然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又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他们所有的人都不能接受,要知道我掉入河底至少有几十天了,连公安局都认定了我的死亡。我那么一出现,首先就吓瘫了我有心脏病的大伯。他们表面上对我十分的关心,但是我看到他们在我房间里放了许多驱邪,防止僵尸的符咒,甚至请了所谓的法师来给我作法。我当时觉得既荒唐又悲哀。但是那个时侯我的确是变得非常的不正常,有的时候我感觉仿佛有两个人在我的脑子里互相交替着。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什么,连我都没有把自己当活人,他们又怎么会呢?于是我来到月灵姐这里,她是我的远亲,所以她只是知道我出了事故死里逃生而已,并不知道我是怎么样逃出来的。我抛弃了我过去的一切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过着单一又普通的生活。放弃了一切过去接触过的事物,这段时间我的记忆得到了重新的组合,我不再是过去的白翌,因为我放弃了过去的身份,以另一个人的身份活了下来。我觉得更加偏向庚辰的个性。随后我整个人几乎就成了庚辰的再世。而白翌的人格已经被我遗忘的差不多了。最后直到你的来了。我感觉到你的身上有着庚辰十分在乎和熟悉的存在,仿佛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感觉你很眼熟,是我很早就认识的一个故人。其实我有过怀疑,怀疑这似乎和我的生死之谜有着密切的联系,并且我也偷偷的调查过了你的身世,但是发现你又极其的普通。这让我十分的困惑。但是事情也没有那么简单,八苦鬼咒的发生,我发现了你许多奇怪的特点。然后是借寿婆来找我。把大概的事情告诉了我,我这个时侯才大概的估计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个时侯我脑子里有一种强烈的意识,这个意识一直牵引着让我带你进入河伯殿,一直牵引着我让你走到最后,我不得不参与借寿婆的计划,这是情势所逼,但是也是我必须要去做的。我要让你活着进入河伯正殿。另一方面,我又十分的矛盾,我知道我不能让你来,这非常的危险。但是另一边我根本没有办法控制住这个思维。他不停的告诉我,你必须要进入。我现在猜到这可能就是庚辰最后的希望,他希望川后的后人能够来到河伯神殿,让他知道他的祖先是怎么样的存在。并且让他继承河图。完成他与川后的约定。

现在,你和我一样了,虽然你从来没有怪我。但是我知道你一直都是那么的相信着我。这让我更加的难受,每次看到你因为恐惧而拼命催眠自己的时候。我就觉得内疚,我把自己最爱的人推到了这种田地。我开始怨恨这个庚辰的记忆,但是却有不知道该怎么做。因为现在的我,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那个懦弱的白翌,还是那个极端的庚辰。

现在我选择不再逃避,当我找到答案的时候就会回来找你,我希望那个时侯我能回答我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回答一切你提出的问题,然后找到我们活下去的定义。相信我,我不会再让你恐惧。很抱歉,在最关键的时候,我没有保护你。

这一次,我不会再失约了,只要你愿意等我,那个时侯我才是真正的白翌。

好了,我要走了。我带走了牛角的嘎乌,我会还给牛角的妻子。让我来面对她吧。

我看着床头柜,果然放在上面的嘎乌不见了,我摸了摸脸,捂着嘴低声骂了一句:“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白痴。”

我放下了信封,六子看着我的脸说:“怎么说?真的就那么走了?”

我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我抬头看着窗外的天空,发现今天的天空显得特别的渺远。我坐在病房的窗边,六子问了一大串的问题后,最后也累的问不下去了,便摇着头起身离开。我对着天空傻傻的望着,其实我现在也搞不清自己到底是安踪还是川后,而我则从来没有后悔来到河伯正殿,只是我无法去面对那些像牛角那样无辜的亡者,此时我好像又回到了阿尼玛卿山下,耳畔又响起了那些经文。此时我才明白那些经文的含义,那是在追悼黄河边上那远逝的民族,那一个拥有无限智慧的冯夷。潮起潮落,古老的黄河,而冯夷人依然存在在这条沧溟的大河之中。此时我期盼着一种不可能会实现的心愿,我默默的注视着天边飘着的云朵消失,不再言语,因为结局是不需任何的语言的。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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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读书人故事网编辑:gsjx3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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