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是从古至今一直流传下来的故事传说,从中我们可读到中国古代流传于民间那些人和事,血亲就是一个经典的民间故事
“赵夫人的孩子倒是救了,我却不得不丧尽天良地给她赔进去一个孩子啊!”六婆捋起衣袖,抹完眼泪,顿了顿,说道:“我拿着赵夫人的金银财宝,费了好大精神,给她找了一个和她孩子一般大小的人儿,连夜送去,陪着她和赵大人,冤冤枉枉送了性命。”
“老婆婆,你且莫伤心,事情都过去了,慢慢讲来,这里我想问问, ”那沈树早被这凄惨的故事感染了,两眼红肿,泪水悬着,欲掉不掉。
“你问那赵大人的孩儿啊——”六婆悲叹一声,指着堂上:“不是被你判了死罪么?”
闻听此言,六婆的儿子和儿媳被雷击中了般呆若木鸡,半晌醒悟过来,膝行上前抓着六婆的手,问道:“娘,你说什么?”
“我说啊,我说你养的那该死的小三不是你的儿,不是我们家的根!”六婆说着,瞪了瞪两只浑白的眼睛,冷笑道:“我早说他是不该救的,你们偏偏舍不得!”
“娘,你是说,小三不是我们的儿?那么我们的儿呢?”六婆的儿子抓住六婆的手摇晃着,泪水溅了她一手。
“咳!”六婆拿过儿子的手握在掌心,哀叹一声,说道:“当年咱娘俩就因为我是那介绍人口的贩子,吃的苦还少了么?算命的说咱们血统低贱!想想也是,我祖母是牙婆,我母亲是牙婆,到了我这辈,也是牙婆。牙婆这营生虽然能混口饱饭吃,却被人瞧它不起,人家见了当面不骂,背后却是要吐唾沫的,哪一个牙婆,不是挨着辱骂见了阎王的?我就想了,咱这命也该换换了!所谓龙生龙,凤生凤,我不想咱的后辈再没出息了,就动了换种的心思,就将那赵大人的儿子悄悄搁进你媳妇的怀里,把咱的亲孙孙抱了出去,也怪你媳妇麻木,竟然毫不知晓。”
六婆的儿媳看看她的婆婆,又看看那瘫倒在地的小三,嚎啕起来。
“奶奶,你说我是赵大人的儿子?”那小三虽然瘫倒在地上,哼哼唧唧呻吟着,却一直听着六婆的述说,一句也没漏过。
“哼,你这混蛋!当初我道赵大人虽然被人陷害,却也曾经是当朝的进士,以为富有门,贵有根,有了那赵大人的后,就会改变了我们家的败落,换了我们家的门庭,却不想你是这般无赖泼皮!也是个犯贱的货色!”六婆摇头叹息道。
“你把你那亲孙孙又怎么处置了?莫不是给了赵夫人,做了那冤死的鬼魂?”沈树问道。
“所谓虎毒不食子,这等事情,我是做不出来的。”六婆面对沈树说:“要问我那亲孙孙么,呵呵,他现在可是坐在大堂上威风呢!”
“你这是——”沈树正一头雾水,那六婆接着说道:“堂上的大人,今年可是二十有四?”
“是。”沈树说。
“和这该死的小三一般年纪啊。”六婆说:“你家老父可是当年的绵州道台沈新老大人?”
“是。”沈树说。
“既如此,你伸手探进左腋下,可有一铜钱大的黑痣,再脱下鞋袜,看看右脚踝上是不是有片拇指大的黑胎记?”六婆说。
“你如何知道?”那沈树大惊。
“你就是我那亲孙孙啊!”六婆说着,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抹完一把泪水,又给大家讲了一个故事。
那日晚上,六婆将赵夫人的儿子连夜安顿好了,再拿金银去一贫困人家买回一个一般大小的孩儿送过去,却不想那赵夫人又有了新的嘱托。那赵夫人说,据她打听,那仇家也刚刚生产了一个孩儿,她要六婆将那仇家的孩儿偷出来,将自己的孩儿偷换进去,要让那仇家养着自家的孩儿,长大成人,做那代为孵卵的义鸟。六婆想了想说道,因为官家的孩儿大都由奶妈带着,只要手脚到位,是不容易察觉的,只是要做好手脚,必得花费更多的金银。那赵夫人说,这是知道的,就将留着自尽的金子也送了六婆。
所谓贼有贼道,鼠有鼠路,六婆通过她们牙婆的路子,很顺利地就将赵大人仇家的那孩儿偷了出来,只是偷换进去的孩儿不是赵大人的,而是她六婆的孙儿。
“你说我是你的孙儿?”那知府大人沈树指着自己的鼻子,甚觉荒唐。
“你自然是我孙儿,你当着父亲的那人,就是迫害赵大人、将其满门抄斩的那位官爷,绵州道台沈新沈大人。”六婆冷笑道:“可惜那沈新,为了排除异己,竟然惨无人道得连一个娃娃也不放过!只是落到后来,也遭个排挤弹劾的下场,虽没丢命,但是却和老婆子一样,终日郁郁寡欢,受那良心折磨,到死也不干净。”
“那、那——沈新的儿子,究竟又被你偷到何处去了?”沈树冷笑一声,想对六婆的说法嗤之以鼻,却面部抽搐,无法平静:“我要听听,你又是如何编造!”
“他?呵呵——”六婆一阵癫笑,完了,抹抹从那瞎眼里不断流淌出的眼泪,说道:“你要问起他啊,他不也在堂下跪着么?”
“张屠夫?”沈树指着堂下跪着的张屠夫,冷笑着说:“你要是给我编造不圆滑了,可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当年老张屠夫也是个能干的人,只是终年杀猪卖肉,一身腥臭,没人瞧得起,临近中年,也没能娶上个女人,为了养老,他倒是数次跟我拜托,央求我给他找个孩子带着,也算有个后了,更重要的是老来有个照应。我见那沈新的孩儿生长壮实,给了老张屠夫,一生虽然腥臭,却也能落个吃穿不愁,一日三餐也少不得油荤,就送给了他。”六婆说道。
刚开始那张屠夫还以为六婆是在胡说八道,正要辩解叫屈,听着听着,竟然瞠目结舌了。围观百姓更是交头接耳,议论不止,堂下犹如打翻了几桶马蜂窝般。
那知府大人沈树啪啪啪一连拍数下惊堂木,才让堂下肃静下来。
“你这老乞婆啊,简直是妖言惑众了,真该和你那该死的孙子一起打进死牢才是!”沈树摇头叹息道。
“我的孙儿,我自己也知道一生作恶甚多,虽然上天惩罚,老死不下去,但是却判我瞎着眼睛辩不清南北,不过你道是应该想想,我如果胡说八道,又是如何知道你身上的胎记黑痣的啊?”六婆问道。
“这——”那沈树语塞了。
“我不仅知道你,我还知道那沈新沈大人的孩儿——张屠夫的!”六婆细说了张屠夫身上的胎记疤痕,她一边说着,那张屠夫就一边解开衣服细看,居然是真真切切,丝毫不差。
“我的孙儿,你如若不信,就让老婆子给你一一说来吧,这安州城,不下三百人,都是由我买卖转手的,他们现在不是为人母,就是为人父,长的年过半百,幼的,也就是你们三人——因为从那时起,我也就收了手。这三百来人,不是老婆子夸耀自己记性好,就算到了现在,我也一一记得他们身出何家,又入了何处,自然包括那身上胎记黑痣许多特征,你且拿出笔来,一一记下,让他们寻根问祖,归依家门!”六婆抹掉眼泪,细说起来。
六婆说的时候,堂下的百姓,堂上的衙役,一个个都在相互问寻,捋衣相辨……
安州开始了一场血亲大辨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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