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中的头颅:
崔秋生是大学二年级学生,这个暑假,远在深圳打工的哥哥叫他趁着假日到深圳去玩一趟,见识一下发达的沿海地区。这天一大早,崔秋生就赶到了火车站,这段时间正是交通繁忙的时候,车站里人群拥挤。他好不容易买了票,就跟着众人挤上车。由于是过路的车,卖的票是没有座位的,大家都希望先到车上,争着拥上去好先找到位子来坐。
正挤着,他突然感到有一个圆乎乎的东西顶着自己的后背,又有两样东西顶住两旁,好像是一个人正扶着自己身后并用头正顶着他往前挤呢,他感觉好笑,从这高度来说估计是一个孩子,于是就奋力向前挤,想给对方一个空间,那圆乎乎的东西也紧跟着他。到了车上,他才回头望身后,哪有什么孩子,顶住自己的是一个大袋子,正挂在一个男子胸前。
那男子约三十多岁年纪,长得尖脸猴腮的,背着圆鼓鼓两个大袋子,一个挂胸前一个在背后,看到崔秋生盯着自己挂着的袋子看,他不由得露出一丝慌乱的神色,匆匆就往车厢里跑。崔秋生这才醒悟过来要抢位子哩,也进了车厢,正好看到一个空位,就坐了下来,这才发觉正好与那男子面对面坐着。男子已将两个袋子放在了前面,不一会,车子就开了。
崔秋生总觉得男子袋子里的东西有些奇怪,从它那外形状看,上方似乎一个圆的物件,下方却是不规则的物品,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他抬头看男子的脸时,就发现男子正将眼光移向别处,似乎刚才他也正在观察自己。
车子隆隆前行,那大袋子突然一斜,袋子顶部那圆乎乎的物件碰在崔秋生的腿上,他想将它扶正,那男子已飞快地伸手扶住了它,并连称对不起。崔秋生就笑问:"你带的是什么啊!怎么那么奇怪?"男子脸上变了一变,急忙说:"没什么,只是一些破烂罢了。"然后用手扶着前面的两个大袋,眼睛却移往了窗外,似是不想与人搭话。
过了一会儿,车子到了一个小站停下,男子突然背起两个袋子站起来就走,崔秋生更感奇怪,就这么一点路程,还要挤火车,这岂不是自找罪受,真是少见了。他伸头出窗外看,发现下车的人中并没有那男子的身影,大概只是换一处位子。
车子重新开动,刚才那男子坐的位子已被人坐了,崔秋生突然发现地板上有一颗牙齿,不由得吓了一跳,也不知是刚才那袋子里跌出的还是早被人丢在那里的。
他正在胡思乱想,就听到身旁响起一个女子焦急的声音:"你们有人看到一个孩子么?"他睁开眼,就看到一个中年女子正在询问前面的旅客。
前面的旅客都说没有看到,女子正要走,崔秋生突然脑子灵光一闪,忙问那女子怎么看不到孩子的,那女子说:"我们刚进站台,他就自己往前面跑,可人太多,我也没赶上他,也不知他挤上哪节车厢去了,我找了几处都没找到。""你孩子多大?"崔秋生问。女子说:"也就七岁多。"
这话让崔秋生大吃一惊,他立即就联想到刚才那背着两个大袋子的男子,那顶着自己身后那个圆乎乎的物件怎么想都像是一个人头,还有那男子那慌乱的眼神,莫非是那大袋里装的是一个孩子?如果是的话,那袋子里的孩子一直都没有动弹,一定是给迷昏了。
正好这时车上的警察走了过来,崔秋生立即将自己看到的情况说了,警察也觉得事态严重,就问了那男子的特征,崔秋生说了一遍,警察又说:"你刚才是见过他的,看到他一定还能认识,就和我们一起去找他吧!"
崔秋生说了声好,也不顾这一起来后,那些站着的人会抢了自己的座位了。三人沿着刚才男子走的方向一路寻找,过了两节车厢,也没看到那人,正准备进第三个车厢,就看到走道里有几个人正坐着,还有一人,正背着身伏靠着两个大包,从衣着看,像是刚才那背包的男子。
崔秋生想,刚才好好的座位不坐,跑到这角落来蹲着,那不是心虚又是什么。于是他大步走到男子身旁,高声叫道:"就是他了。"那男子听到叫声,回过头来看到崔秋生和警察,脸上露出了慌乱的神色,不由自主地用手护着两个大袋子。
警察对那男子说:"你那袋子里装的是什么?"男子一怔,这才语无伦次地说:"是,是人,不,不是人,是一些破烂。"警察叫他打开,男子的脸刷地变白了,双手紧紧地抓着袋口说:"这里没什么,真的只是一些破烂,你们别动它。"
听到那男子的话,崔秋生再也没有怀疑,立即伸手去抓袋子,男子立即伸手过来挡开,警察怒吼一声:"你放开手,将它打开。"男子顿时吓得不敢再动。
崔秋生伏下身去,麻利地解开绑在袋子口的绳子,刚拉下袋子,就看到一颗骷髅,一排惨白的牙齿正对着他笑,两只没有肉的爪子似乎正向他抓过来,同时听到身旁传来一阵惊叫,崔秋生吓得大叫一声,往后就倒。
等他醒来时,发现警察和那女子都在身旁。他问的第一件事就是孩子找到了没有,女子笑着说:"找到了,他是上了车后,在车厢里乱跑,你昏过去的时候,好多人都跑过来看,这孩子也挤过来凑热闹,我就看到他了。
崔秋生问那男子袋子中骷髅是怎么一回事,警察说,那男子已被带走了,这人是专门给人配"阴婚"的贩子。
"什么是阴婚?"崔秋生莫名其妙。警察向他解释说,在一些落后地区,流行着一种"阴婚"的恶习,就是一些未婚的男子死后,家人都尽量想办法找一些年轻女子的尸首给他们配成阴婚,让他们在阴间也有个家。但是年轻女子的尸骨并不好找,就算有那些家人也不一定会给,于是一些不法分子看到了这里的商机,他们到处去收购这些尸骨,有时甚至打听到何处有后就偷偷地去掘墓,然后去卖给想配阴婚的人家,从中获利。那男子就是做这种生意的,他这次掘到了几具尸骨,打算运到异地去卖,没想遇到崔秋生警惕的眼睛,而他又做贼心虚,于是上演了这么一出闹剧,倒把崔秋生给吓得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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