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斗黑龙潭:
宝归其所
方郎中来到县府。
毛县长惊道: “是你?”方郎中肃然道: “我命大啊。沉潭后被巨鳄咬住。可巧我涂有鱼的黏液,太过滑溜,后来我用双脚勾定鳄腭,四两拨千斤,那鳄不曾防备,被我顺势引力拧断了颈椎。侥幸啊。”
毛县长疑道: “药呢?”方郎中惊道: “县长怎知我被迫服药之事?”毛县长笑道:“明人不做暗事。药是我给余掌柜的。”方郎中凄笑道: “这么说,余掌柜是你杀的?”
毛县长目光迷离道: “唉,他老人家年纪大了。好在黑龙潭是龙晴宝穴,他葬那里,也算为子孙谋福吧。”
方郎中道:“与你何干?”毛县长笑道: “他是我爹啊。唉,只怪民国新社会,直系血亲不得在官员辖地经办产业。为绕开这些,官员们只好多办假户籍、多登假名啊。”
方郎中痛道: “毕竟是你爹呀。”毛县长撇嘴道: “你道我这背伤是怎回事?是他当年用滚油浇的,目的是引诱你爹亮宝。他泼油时,又焉念父子之情?”
方郎中皱眉道: “宝穴之说,纯属我信口胡诌。要不我爹已葬身多年,我怎还没点发迹征兆呢?”见毛县长脸色不善,他又道, “没宝穴还有宝珠呢。宝珠藏在洞中一个秤砣内,若能到手,一来你背疽可愈,二来献给上司,何愁加官晋爵?”
毛县长哼道: “你倒似我肚中的虫儿。我这人不喜酒色财气,官倒是做上了瘾。”方郎中小声道: “你年纪轻轻就是县长,该知足了。”毛县长不恼反笑: “这官啊,是越大越有滋味。好啦,这些你不懂。我从洋行订购的潜水器材已到货,加上驱龙粉,闯潭小菜一碟。你就准备带路吧。”
傍晚,一辆马车悄悄来到黑龙潭下。
毛县长和两个壮汉押着方郎中到潭边。方郎中突然惊叫: “阿宝!”只见阿宝肚皮朝天浮在水面上,一动不动。方郎中悲痛不已。毛县长也被阿宝硕大的身躯震惊得久久不语,等他缓过神来,一挥手,两个壮汉给方郎中强行套上潜水衣,四人依次下潭。
进了洞,毛县长打开手电找到秤砣,抢先抓在手中拧开。顿时,绿光幽幽照得洞中如白昼。他使个眼色,两名壮汉执利刃逼向方郎中。方郎中拼命反抗。三人正厮搏,只听一阵水响,一条巨大的黑影窜进洞,将一个壮汉生生咬成两段。又另一壮汉攻去,霎时,惨叫连连血肉飞溅。
方郎中喜道: “阿宝!”
毛县长见势不妙爬到高处,向方郎中呼救。方郎中细思道: “怕我救你不得。你三人抹了驱龙粉。那粉是阿宝母亲心脏制成。”
毛县长拔出手枪对准方郎中:“快想办法,不然我开枪了,求你了。”方郎中伸手道: “鳄宝!”毛县长将鳄宝丢过。阿宝一见鳄宝,突然一缩脖,向角落避去。
见阿宝恢复理智,方郎中丢了鳄宝,上前抱住阿宝,一摸它肚腹异常满胀。这才明白,阿宝平时以地下河中鱼儿为食,饥多饱少。白天取黏液时往潭中倾了大量鲜鱼,阿宝一时吃撑了,才假死过去。
随后他伏在阿宝身上潜出洞。上岸后,他用马将阿宝拖出潭,上了马车。趁月夜,挥鞭而去。
毛县长天亮后出潭。虽受了番惊吓,但得了鳄宝,也不虚此行。他将鳄宝放背上,清凉之余背疽悄然痊愈。大喜之下,他正欲用它行贿,突觉身体每况愈下,不久一命呜呼,鳄宝也不知所踪了。
方郎中带阿宝到海港,一位西洋船长见了惊道: “这是非洲鳄王啊。”正好他的船要去非洲,方郎中以当苦力为代价搭船,送阿宝返乡。
路上,方郎中与船长交谈中告诉了他宝石的事情,船长说宝石发出的绿光,其实是种辐射线,能疗恶疾,也会对人体造成损害,甚至丧命。所以非洲土人给宝石起了个名字,叫贪得无厌者的灾星。
方郎中听罢若有所思。
这天,船驶进非洲海岸。看见岸边晒太阳的鳄群,本来奄奄一息的阿宝拼力爬过甲板,跳入水中。看着阿宝游向自由的身影,方郎中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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