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自微信公众号“听雪先生的童话故事铺”
香囊曾经只是一块破布和几绺线头,但现在的他身上绣着福纹,怀里抱着薄荷和薰衣草。他是老农妇的手艺,也是老农妇的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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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囊怎么卖啊?”
“一个铜板。”
他就这样突然告别了自己居住的竹篮,被装进一只锦盒里,成了小女孩的生日礼物。但女孩的生日礼物太多了,他只是被搁在一个玻璃柜里。躺在盒子里的他,越过盒沿刚好能看见对面的橱台,那里站着一个跳芭蕾的姑娘,胸前缀着好大一颗红色的宝石,每个早晨,第一束照进屋子里的光都会投射在宝石上面,看起来就像闪烁着一颗透明的心。“她真美啊。”香囊一直望着姑娘,但是他逃不出柜子。
这一天,小女孩把香囊取出来系在腰间,蹦蹦跳跳地跑出了门,看起来她很喜欢这个礼物。这是香囊第一次看见外面的世界,他看到花儿被小草讲的笑话逗弯了腰,他看到白云钻进蓝天温柔的怀抱,他看到风来来回回嬉闹,叶子一声一声应和......
“她站在台子上能不能看到外面的世界呢?”香囊想起了跳芭蕾的姑娘,“要是她现在也在这里就好了。”
“你的香囊真好看。”小女孩站在一群小孩中间,其中一个男孩这样说。
“这是妈妈给我的生日礼物,值一枚银币呢!”小女孩骄傲地回答,但香囊记得当时那个人只用一个铜板就买下了自己。
“能让我看看吗?”“我也想看看!”“我也是我也是!”
小女孩很享受被簇拥的感觉,她解下香囊递给大家,香囊就在小孩的手里被传来传去,被一双双粗鲁又好奇的眼睛打量着。香囊很害怕,他只想赶紧回到柜子里,回到可以看到芭蕾姑娘的地方。突然一只脏兮兮的小手攥住了香囊,“我们来玩扔沙包吧!”还没听见应声,香囊就发现自己飞了起来,一群孩子跑着、闹着,压住了小女孩的抗议和哭泣。香囊只觉得天旋地转,他止不住地发抖,袋口的绳子越来越松,终于“呲啦”一声,香囊散开了,像秋天的叶子似的坠在路边积水的小洼里,薄荷和薰衣草撒了一地。刚才还在争抢的孩子们一下子四散开没了踪影,只剩小女孩蹲在一地薄荷和薰衣草边哭个不停。
“现在可以回家了。”躺在泥水里的香囊松了口气。
屋子里,妈妈安慰着满脸泪痕的小女孩,顺手把被脏水打湿的香囊扔进橱台脚下的纸箱子里。箱子里很黑,杂乱的堆放着用坏的钢笔、破洞的手套和其他再也不会被记起的物件,香囊一点也不害怕,他只是有点伤心,因为姑娘就在他的头顶,但他却再也看不到他的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