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广达也是天赋异禀,被誉为北方第一才俊。坊间早有传言,说此次会试,状元必在潘徐二人中产生。两大才子碰到一起,自然惺惺相惜。潘况和徐广达今天你请我,明日我请你,几乎把北京的名馆子吃了个遍。
开考前一天,徐广达买到一坛陈年美酒,在葵香阁宴请潘况。因为明日要考试,潘况不敢贪杯,吃了个半酣便起身告辞。可是,刚回到客栈潘况就上吐下泻,折腾到天亮仍没止住。
进入考场后潘况连笔都握不动,考题自然没做好,发榜时他名落孙山,而徐广达却高中状元。潘况仔细回忆,越想越觉得葵香阁那顿宴请有问题,他怀疑徐广达在自己喝的酒里下了泻药。徐广达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排除最大的竞争对手,夺取状元桂冠。但上述猜想无凭无据,潘况既不能告官,又无法向徐广达发难。
无奈之下,潘况只得灰溜溜返回抚州。听潘况讲完在北京的遭遇后,潘鼎成冲儿子埋怨道:“赶考前若去玉皇庙赔罪,就不会有今天这般光景!”
潘况仍不以为然,撇撇嘴说:“孩儿是遭人暗算,跟玉皇大帝无关。”
接下来潘况继续埋头苦读,准备三年后再次进京赶考。时光匆匆,转眼会试的考期又临近了。这回潘况打定主意,到北京后闭门谢客,一心等待开考。潘鼎成怕再有闪失,便让管家孙贵护送潘况进京。这孙贵老成持重,办事特别谨慎。
临行前,潘鼎成反复叮嘱儿子:“到了京城,一切听孙贵安排,不要结交陌生人,更不要吃来历不明的东西。”
潘况使劲点头,把父亲的话牢记在心中。去北京的路上孙贵和潘况处处小心,一有风吹草动就高度警惕。这天,孙贵搞错了方向,领着潘况误入了荒僻的山区。眼看天色渐暗,又找不到投宿的客店,主仆二人只好在一座破败的山神庙歇脚。夜里孙贵让潘况安睡,自己则拿着一把砍刀,坐在庙门口彻夜看守。
潘况一觉睡到天亮,醒来后发现孙贵不见了,那只装着一千两银子的箱笼也不翼而飞。潘况把山神庙里里外外找了个遍,仍没瞅见孙贵。挨到中午,孙贵依旧踪影皆无。这时潘况才醒悟—孙贵偷了银子逃跑啦!
所有盘缠都在孙贵手上,他这一跑,潘况顿时成了穷光蛋。北京去不成了,潘况靠典当衣裳,忍饥挨饿回到了抚州。此时,会试已经开始。
听完儿子的哭诉,潘鼎成惊得目瞪口呆,他做梦也想不到,老管家孙贵居然会见财起贪念!那一千两银子不足惜,最可悲的是,儿子又跟状元失之交臂!
经这两番挫折后,潘况不得不相信张道士的劝告。于是,他备了厚礼,专程去玉皇庙磕头请罪。
光阴荏苒,一晃又过了两年多。为防路上再出现意外,第三次进京赶考,潘况提前半年就出发了。抵达北京后,潘况单独租了一个院落,成天闭门读书。偶尔有客来访,仆人一律挡驾。此外,潘况还特意养了一只狗,用来检测毒性。每次进餐前,潘况先拨一部分食物喂狗。看到那狗安然无恙,他才敢放心吃饭。
潘况提心吊胆过了数月,会试的日子终于近了。眼看大功即将告成,就在这时他突然接到家信,说潘鼎成病危,催他火速回抚州。潘况好似被人兜头泼了一桶冰水,从天灵盖凉到脚底心,但他不敢耽搁,连夜离开北京往老家赶。
回到家中,潘况发现父亲一切如常,不由惊得目瞪口呆。
“爹爹,您好端端的,那封病危的家书是咋回事?”潘况盯着潘鼎成,大惑不解地问。
潘鼎成拉着儿子的手,老泪纵横地说:“况儿,真是好险啊,为父差一点就见不到你了……”
接着,潘鼎成讲述了自己转危为安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