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荏苒,不觉数年过去了。这天,黄骞在刘文举耳边说了几句话,刘文举笑了。原来,黄骞的一个“同年”,在丰城做县令。丰城县和清江县同饮一江水,情况一样。黄骞邀请“同年”和刘文举到家中小酌。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三人越聊越尽兴,不由吹起牛来。“同年”张开手指,说每年修堤到手的银子这么多,却只用了这么多:伸了一根手指。刘文举摇摇头:“这算什么,到我手的银子有这么多。”张开两手,凑到他耳边,“河督大人是我的远亲。我只用了这么多。”伸了一根小拇指。两人一对视,“哈哈”大笑了起来。“同年”摇着脑袋:“你说你们的堤修成了鸡肠子,哪天若有机会,看看我们的堤,每年都留点险情。”黄骞直竖大拇指,刘文举甘拜下风。说到怎样贪没银子,两人越说越来劲,酒逢知己千杯少啊。
时隔不久,知府送来紧急官文,说钦差暗访已到达清江。刘文举措手不及,这天一早便和县衙官员匆匆来到衙门外列队迎候。钦差下了官轿,身后随行官员,个个神色严峻。其中一人,刘文举一看,吃了一惊:“黄骞的‘同年’怎么和钦差一起来了?”钦差进入县衙大堂,朝随行军士一挥手,一举将刘文举等一班官员拿下。刘文举张大了嘴巴:“这……这是为何?”钦差往大堂案前一坐,举起惊堂木一拍,历数刘文举等人的罪状数十条,其中就有刘文举和黄骞“同年”说过的话。刘文举后悔不迭:“原来黄骞是下了套让我钻啊,我那天是不打自招了啊。”
刘文举汗如雨下,一看黄骞,也被拿下,正冷笑呢,黄骞的“同年”凑到钦差身边一通耳语。钦差朝一个军士挥了一下手,军士便松开了黄骞。刘文举颤声道:“大……大人,这……这个黄骞,来到清江3年,贪没银两上万啊,大家都可以作证的啊。”手下官员纷纷点头。钦差一拍桌子:“先别管别人的事,把自己的罪行好好交代清楚!”黄骞和他的“同年”站到一处窃窃私语起来,神态自若的样子。刘文举明白了,气了个半死:好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老子给了你那么多好处,居然恩将仇报!
钦差查抄刘文举的家时,摸得好准,所有花钵砸了个稀巴烂,光花钵中就抄出数万两银子。一个小小县令,贪腐如此猖狂,钦差大怒,宣布斩立决!这是他的杀手锏:就是杀贪官给好官看。
钦差怎么如此不留情面呢?原来这年雍正做了皇上,下决心惩治贪腐:老虎、苍蝇一齐打!派往各省的钦差,雍正给了特权,可以先斩后奏。钦差不打招呼,所到之处,雷厉风行地办案。钦差随行有候补知州、知县,一旦查出哪个知州、知县有贪腐行为,立即撤换。贪腐数额巨大的,斩立决。黄骞的“同年”是候补知县,他悄悄来到清江,黄骞配合他演了一场和刘文举的“交心”戏,加上调查,掌握了刘文举的大量贪腐证据。黄骞不也是“贪腐老爷”吗?当地乡绅拿出了一叠票据,“同年”看了,明白了:泥腿子给普通乡绅修堤的钱,原来都是黄骞出的,包括那400两赃银,都用到了这里。
钦差大人听了黄骞怎样成为“黄土老爷”的故事后,特别是把刘文举给的“好处”全部用作了修堤,不由点点头,干脆让他做了清江县令。“黄土老爷”做了县太爷,清正廉洁,两袖清风,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大堤修得结结实实,为朝廷节省了一大笔银子呢。
以上就是黄土老爷斗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