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忙着把那人的双腿盘好,身子扶正,并剃掉那人的长发,在秃头上草草烙了几个香疤。
“乖乖,这家伙血脉好旺。”一个和尚捂着鼻子,从木台下拖出一个木桶,桶中几乎全是鲜血,一股腥气直扑到了那三世如来的塑像上。
又有四个和尚抓来了一个中年汉子,要制造出今夜第二个为百姓消灾舍身而圆寂的“活佛”。
旋风陡起。一个大汉从殿檐上翻身跃下,快如闪电般扑到和尚面前,伸臂夺过中年汉子,直往殿宇台阶下飞掠过去。
“抓贼呀!有贼!”和尚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大汉吓愣了,呆了两呆才叫了起来。
喊声,梆子声,甚至铜锣声都响起来了,各处殿堂里都蹿出了无头苍蝇一般的大小和尚,个个手里都提着钢刀和木棍。
大汉才穿过山门,迎头就碰上一队手持火把的和尚,他转身欲走,后面早围上来了一二十个僧人。
“哈哈哈哈!蔡施主,你这是飞蛾扑火,自投罗网,逃不了啦!”随着大笑声,本空长老傲然出现在众僧面前。
那大汉缓缓抬起了头,他果然就是蔡日春。白天他想撞破圆寂之谜的计划失败后,晚上怎么也睡不着,越想越闷气,忍不住爬起了身。
蔡日春天生一股愈挫愈勇的脾气,这种脾气使他走出了山乡,当上了省防军,并一步步由士兵变成了连长。
他不愿惊动父母兄弟,悄悄翻墙而出,连夜爬上了娘娘顶。他断定这普明寺必然和那无常鬼之间有着不同寻常的关联,他要让本空长老知道,山里人不是由人愚弄的草芥。
他还未到山顶就听见了惨呼声,便加快脚步,从寺墙残破处跃上一株古松,又从古松翻到正殿屋檐上。
居高临下,蔡日春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和尚们那惨绝人寰的暴行,不禁怒火直冲顶门。
当中年汉子被架上木台时,他忍不住冲了出来,他需要一个说服众族人和族长的人证。
“本空,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如此残害我们山里百姓?”蔡日春面对着四面围上来的和尚,丝毫不惧。
“这个问题,你最好到如来佛那儿去请教。哼!给我拿下了。”本空眼里射出了凶光。
和尚们手中的大刀和木棍劈头盖脑地砍向砸向了蔡日春。
蔡日春双臂奋力一挺,先将背上早已吓晕的中年汉子放下,紧接着一伏身,双腿连环踢出。
一霎时间,蔡日春面前倒下了七、八个和尚,他更不怠慢,夺下一根大棍,身子跃起,直向本空扑去。
擒贼先擒王,只要制住了本空和尚,就不难脱身出寺。
本空大惊,没想到蔡日春功夫竟是这样厉害,僧袍大袖一挥,抽出把乌黑的匣枪。
蔡日春身子在半空中猛然一拧,脱手掷出木棍。
一串火星乱迸的子弹贴着蔡日春的胸膛掠上了夜空。
与此同时,本空长老的面门也被木棍击中,大叫声中,往后就倒。
本空后面的两个和尚一齐向蔡日春甩来了炸弹。
随着两声巨响,惨叫声响成一片,血糊糊的大腿和胳膊满天飞舞,黑沉沉的烟雾直冲云霄。
“大老爷,鬼,鬼!”蔡日魁面色青紫,魂不附体,歪倒在蔡元屏面前。
“狗奴才,何事惊慌?”蔡元屏恼火地踢了蔡日魁一脚。
“日、日春找上来了,就在大门外。”
“啊!日春?”蔡元屏睁大了眼睛,猛地一弯腰,拎小鸡一样抓起蔡日魁,“他没死?”
蔡日春家的大火虽未完全熄灭,可蔡日春全家遇难的消息早传遍了整个蔡家大湾。现在蔡日春竟找上来了,莫非这世上真有冤鬼不成?蔡元屏身子在发抖,脸色也在转青。
“大老爷,日春浑身是血,晕倒在外……外面,好……好多人都围着他昵。”蔡日魁很清楚那无常鬼是怎么回事,他是大老爷最贴心的手下人,大老爷所有最机密的事都会交给他去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