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正在四处找寻,要么已然寻了短见,就像你我这些天……”秦海似乎明白了什么,拉起方义山要走,“方兄,休管那么多,你我速速回乡,永不再来。”
“贤弟,你我这些天过的日子,还是人过的吗?”方义山坐下说,“贤弟,将心比心,你我都不能走。”
“方兄,你我丢银时,谁又比了你我之心?再者,这金条充其量只抵得上你我的失银,你我并没有贪占,也没有昧心啊。”秦海跺着脚,看方义山的表情,又想到他平时的为人,叹了口气,“方兄,小弟不阻止你做圣人,也请你不要逼迫小弟做圣人。方兄,既然你不走,就请将船票转予小弟,好让小弟即刻回家。”
“賢弟,为兄还请你三思……”
“望方兄成全!”秦海抱拳,给方义山深深鞠了一躬。
方义山想了想,长长地叹了口气,拿出船票递给了秦海。两人互道珍重,就此别过。
天色已晚,风雪愈来愈大了。方义山靠在亭柱上,手里紧紧地攥着那根金条,眼睛不停地四处搜寻,他希望丢金条的人早点找来。可是,长亭内外暗沉沉一片,一个行人也没有。方义山又冷又饿,想进城寻点吃的再来等,可又一想,失主一旦找来就会错过,一错过就再也碰不上了——这些天寻找失银的经历告诉他,此时的失主一定在四处奔寻,不可能在一个地方等待。
迷迷糊糊中,方义山被一些声响惊醒,他揉了揉眼睛,雪地上,一盏马灯散发着昏暗的光,一个人正跪在方义山捡到金条的地方,拼命地扒着雪地,气喘如牛。方义山咳了一声,那人没听见,继续扒雪,不久便双手捧脸,伏地痛哭。
方义山大咳几声,那人终于止住哭声,想要爬起却因体力不济又跪下了:“爷,您看到我的金条了吗?我的金条啊,我不活了……”
“朋友莫急,你丢了几根金条?”方义山想站起来,可双脚已经僵硬得动不了。